皇甫羽篇12风寒 (2-1)

　　不多时，李楠又重新端了一碗药上来，皇甫羽接过来，动了动鼻翼，除了苦涩的药味，没什么奇怪的味道，遂端起来一饮而尽。

　　翌日清晨，头昏昏沉沉的，咳嗽是好了，但是喉咙里面像被喂了一把铁沙子一样，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吃过李楠送来的早膳，太医来替皇甫羽诊脉，确定是昨天染了风寒，嘱咐他这几日不能再吹风受寒，最好就是卧床休息，不能劳累，之后又开了新的药方，叮嘱了几句便退下了。

　　一连好几天，皇甫羽都没什么精神，基本上都是吃了药就睡，清醒的时间很少，太医倒是每天都来请脉，看过之后只说他身体虚弱，让他好生将养。

　　这一养又是好多天，期间皇上派王令来看望过几次，赐下了不少好药。萧子戚倒是一次都没见着，只是李楠日日都会把皇甫羽的近况如实告知给他。

　　这天用过午膳之后，皇甫羽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就下床走了两步，倒是把端着药进来的李楠唬了一跳。

　　他连忙放下药碗，要把皇甫羽扶回床上，任皇甫羽怎么说都不肯让他下地，只一味地说，太医叮嘱过不可让我劳累，必须卧床休息。

　　无奈之下皇甫羽只好让李楠给他拿本书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也被李楠严词拒绝了，见左右说不通，皇甫羽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问他:“李楠，你可识字？”

　　“回世子，小的认得几个字。”

　　“很好，那就由你来念给我听吧。”

　　闻言李楠一怔，随后点了点头，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书打开放在膝头，动作轻柔的好像在触碰什么神圣的物件，生怕碰坏了一星半点。

　　皇甫羽眼瞅着好笑，却也没说什么，只等着他自己酝酿好情绪，开口读书。

　　“《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是皇甫羽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念了这么首诗，连忙叫住他，“停停停，你说我们这么两个大男人念这悱恻缠绵的诗句多不适合，你重新换一首。”

　　“是，”李楠乖巧的应了，翻了几页书之后，继续念到，“《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念完后看着皇甫羽说:“世子，小的不太明白，这首诗歌是什么意思。”

　　幼时读书被太傅教导多了，皇甫羽自己现在也有点好为人师，被李楠这么一问，他也生出些兴致，解释道:“这说的是战场上士兵们同生死，共存亡的情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怎能说没有衣裳？我愿和你同披一件战袍。天子让我们出兵打仗，且修好我们的戈与矛。我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

　　怎能说没有衣裳？我愿和你同穿一件汗衣。天子让我们出兵打仗，且修好我们的矛与戟。我愿与你一同战斗！

　　怎能说没有衣裳？我愿和你同穿一件下裳。天子让我们出兵打仗，且修好我们的盔甲兵器。我愿与你一同前进！”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喉咙又开始不舒服，皇甫羽干咳了两声，李楠忙给他倒了杯水，抿下两口水润了润喉咙，感觉好多了，说教的兴致不减，皇甫羽接着给他讲了这首诗后面的故事。

　　李楠微垂着头，一副听得入神的模样。皇甫羽不忍打断他的沉思，便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床上，只是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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