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幼姬没有反应,太子俯身,抓起幼姬的手腕,将玉佩放进了她的掌心。
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看向太子的目光中带上几分探究与挣扎。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对她而言,过于复杂。
一边是有救命之恩的太子,一边是有莫逆之交的宋墨。
她能做的,就是不掺和二人之间的恩怨,谁嘎了给谁厚葬。
但……
对一个无关之人都能花重金救治的敦厚太子,真的会谋害有功之臣吗?
“太子殿下,定国公的死,是您做的吗?”幼姬问道。
太子一怔,而后摇头。
幼姬认真观察着他面部肌肉的变化,确定他并没有说谎。
“我信你。”她站起身来,直视太子,直言询问,“太子殿下如今可拦得住庆王进京?”
太子缓缓摇头:“二弟入京,是以为父皇侍疾为名,本宫没有理由拦他。”
幼姬:“……”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啊。
她就没见过这么讲武德的人!
“那您觉得,庆王若反,您有把握将他与党羽一并镇压吗?”
太子再次摇头,沉默片刻吐出一个字来:“难。”
这些日子,他总在思考这件事。
皇帝病倒得太过突然,他没来得及有所应对,而庆王虽远在封地,可生母万皇后却笼络了一批朝臣,拉拢了缉影卫不少人,显然蓄谋已久。
如今,万皇后打着陛下中毒,提防歹人的名义加强了整个皇宫与京城的守备,与他的人手达成了表面上的制衡。
等庆王带兵入京,加上宋墨的兵马,战局立刻便会转变,胜率渺茫。
幼姬听着,沉思片刻,坚定道:“那我现在就带殿下走!”
然后……
太子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本宫是太子,岂有临阵脱逃治之理?”
这一下给幼姬整不会了,她苦口婆心开始劝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殿下!”
“父皇病危,本宫岂能置君父不顾?纵然势不如人,也愿一死殉国,不叫那等乱臣贼子如意!”太子说着,背过身去,“本宫心意已决,你莫要再劝。”
幼姬:“……”
她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撺掇太子做坏事的佞臣贼子,就想知道是谁把太子教得这么傻……咳咳,这么正直的?
幼姬绕到了太子身前,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太子捂着脸不可思议瞪着幼姬,戏台子上戏声戛然而止。
“你……你……本宫可是太子!”
幼姬手背在身后,语气平淡:“将死的太子罢了,您就没想过,死了才是如那等乱臣贼子的意?您这么善解人意,肯定能理解我手痒难耐,不抽不痛快。”
太子:“……”
…………
因为某头穿着衮龙袍的倔驴太倔,幼姬也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干脆住在了东宫之中,守株待墨。
而戏台子上,日日都在唱那曲《千忠戮·惨睹》,导致原本只是耳熟的幼姬,如今都能跟着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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