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人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沉寂的午后，烈阳本该高照。可默思室中依旧保持着清一室的温凉，即便是那么多人人挤人的站在一起，也没觉得有半分焦躁。巨大的齿轮下，那样光鲜亮丽的加冕仪式，庄严又肃穆，让人心生艳羡。阿黛尔头一次开始觉得，或许学习也有些好处，或许等有一天，她也学了很多很多知识，也能高高站在默思室的台阶上，看台下的好友为她庆祝，如同自己今日那般，满腔自豪与向往地看着未来。

她看着艾尔夫人亲手把金光灿灿的奖状交给两位女孩，耳边响起悉数唏嘘和感慨的声音。“她又升了？”“是呀…没想到。”“她年纪那么小，怎么连跳两级？”“你是不知道，一个军火制造神童和一个数据处理天才的合作战无不胜！”“那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小声的耳语在那样静寂的环境下全部进入了阿黛尔的耳朵。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逐渐品出了几分不对劲：不对，这不是在骂她们晋升吗？

怒火在那一瞬间席卷了头脑，阿黛尔猛地转过头朝着那个方向大声质问道：“你们说什么坏话？”本就安静的默思室，现在更是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阿黛尔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唰地凝聚在自己这里，但她还是持续追问：“说什么坏话？”缇福尔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可是…”阿黛尔有些错愕地回头，她没想到会被自己人劝别骂。

“算了…”缇福尔压低声音说道。“没用的，阿黛尔。”阿黛尔不甘地回过头，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给对方一记瞪眼。许是气不过，那几人又忽然加大了音量对回过头去的阿黛尔说：“你谁啊？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偷听人家说话很光鲜吗！”“你！”“阿黛尔…！”蒂芙尼低声呵住她。“你看你朋友都阻止你。”为首的那少年一脸得意地模样朝她扬扬头挑衅着。“你们这是颠倒黑白！”阿黛尔被气的半死：说人坏话还有理了！？“好了。台下的小伙伴们也不要过于浮躁。”台阶上一直目睹一切的艾尔利特缓缓开了口，笑着当了和事佬。阿黛尔不可置信的回头，她突然觉得艾尔利特也是一样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和稀泥的人。明明她都看到了谁对谁错，为什么不批评？

身后的那几声窃笑听得她恼火非常。阿黛尔难过地想要钻进地缝里。静静看着一切的蒂芙尼略过人群把她拉到一边安慰道：“阿黛尔，你知道吗？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你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想的一样的。如果所有人都是一个思维，那我们的多样性又从何而来？”“这不是一个道理！”阿黛尔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都要哭出来了。“明明伊芙尼就是比他们有实力，为什么他们还这么曲解她的合理晋升？”阿黛尔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要对伊芙尼有那么大的恶意。年龄小就代表全部了吗？

蒂芙尼愣了愣，然后语重心长地笑了：“因为嫉妒啊。阿黛尔，你还是太单纯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不一定是真心为你好的。他们不像你、我，会真心为朋友取得成就而高兴。他们只会嫉妒，只会企图将'不正当'套上她的晋升，来试图美化他们自己心里阴暗的思想。”阿黛尔忽然觉得，燥热的天气冰冷下来了。默思室里那乌泱泱一帮人，好像不复存在。好像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脑中回旋的话，被反复进入冰水里那般刺骨。

蒂芙尼看着阿黛尔那般失了魂一样无法相信的神态，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安慰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阿黛尔。人心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难测。你初识人性，自然难免痛苦。可越了解，越发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所以下次不要冲动的骂上去了，好吗？”蒂芙尼替她整理乱掉的礼裙，笑眯眯地希望能够改善阿黛尔的低落情绪。

“这是没有用的。因为，你若揭开这层众人心照不宣的窗户纸，他们就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向你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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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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