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他掌心触及的地方皆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血泽。暗红的,夺目而刺眼。
山顶有脚步声和交谈声想起,有两个巡查的人交谈着寨主掳了个貌美的女娇娥,打算今夜成婚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楚洵此时正颤颤巍巍的隐秘在最陡峭的地方。一直等到脚步声远了才从山崖下面钻出来,趴在草丛里谨慎察看,眼见人走得没了影,转身刚想找机会溜出去,便又听到巡查的声音。
风刮得哗啦啦地响,楚洵小心翼翼的爬在草丛里,尽可能不去引起巡查的注意。这草丛里的草多是芥草,风吹的时候,叶片上细小的绒毛便有些入了他伤心处的伤口中。混杂着血液和泥沙的手被草刮的又疼又痒。
时节的清冷和命数的酷寒从四肢百骸里渗了出来,似是融入骨髓了般,寒意肆意的遍布全身,楚洵好看的眉头微皱,待到其间一个巡查不注意的时候乘机自后捂住他的嘴,强行将人拖到隐秘处,继而毫不犹豫的割破了他的脖子。
待到人断气后又连忙和他换了衣服,最后楚洵心里默默道了声:这山寨一看就穷,这衣服也是破破烂烂,难怪要到山下去掳人。
前面的人在催促,楚洵便连忙用帛布遮了大半的面,散跑几步跟了上去。巡查见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凑近问:“好好的,你遮什么脸?”
楚洵没办法,只得默默的将头垂得更低,赔笑道:“这不是摔了一跤摔在雪地里太冷了吗?”为了声音不被认出,他特定哑了嗓子,尽可能使声调像先前的那人。
那巡查的见他这副讨好的象也觉得无趣。心里虽然不痛快,面上却也只能悻悻地答应着,继续向前走着去巡逻去了。
楚洵趁着那巡查不注意的时候脚底抹油一溜烟的便跑了。论跑路这种事还是应当属他最行。他早年间尚且还在苗王寨的时候因着时常惹祸,没少被大巫蛊收拾,因而他往往只需其一个眼神便知晓自己第二天出不了门,自然也下不了床,也因此练就了一番好腿力。
自然,往事不堪回首,再次提及当年事,除了那件不得不铭记的事,其余的估计楚洵会一概否认。
楚洵找到黎鸢的时候是在一间被封死的屋子内。他用药迷倒了所有人才找到昏迷的她。屋内不大,生了火,木炭的火焰把墙壁照得暖黄暖黄的。楚洵瞧着昏迷不醒的丫头,有些烦躁。奈何时间容不得他过多细想。
楚洵最后是迫于无奈下掐人中将人掐醒的,总归不至于让他扛着个昏迷不错的人跑路吧。
黎鸢醒的时候见到楚洵眼底的情绪很复杂。楚洵看着黎鸢的眼睛,却描述不出她的神情。只得拉扯着她的手,压低声音,“你先跟我走,我怕待会人来了。”
黎鸢瞧了眼他的手,有些微怔。他的伤口虽不深,但已渗出了血。
楚洵被她眼底的神情戳得很不舒服,但她就是不肯把目光避开。直白的望着他,目光平静,那副神情着实像极了某个讨厌至极的人。
楚洵咬了咬牙,扯着她的手便要走。只是听着门外愈渐传来的脚步声,手一僵,黎鸢推开他的手,二话不说将他推到一处草堆中,镇定自若的又坐了回去。
楚洵原是有些震惊的,但他不傻,很快便反应过来,藏匿进了草堆中,尽可能俯下身子,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气氛有些阴沉,棚门也被风吹得咿咿呀呀的响。
黎鸢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眼见着那人走进来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那人走路时有些站不稳,带着一身的酒气,看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摆手:“需要饮茶吗?”
那匪人倒是笑嘻嘻的接过,跟旁的瘦骨伶仃的山贼不同的是,这人倒是比他们要丰润的多,倒也不算胖,只是皮袄显得人更为壮硕。
黎鸢平静的看着这人,淡淡的绞着袖子,眼皮很沉,却没有睡意。她眼睛里像是有一泓粼粼泛光的泉,平静无波,她沉默的看着这人饮下这杯茶,笑容平淡:“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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