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暗牢的事你办的的确很好,倒也不枉费我对你的栽培。”
楚离神色恹恹,却仍就噙着半笑。
梁启暗自捏了把汗,若不是见多了旁人的冷脸,还真难发现楚离眼尾早无笑意,甚至掺着几分冷漠锐利。
“梁启,愿任由大祭司差遣。”
楚离看着跪在地间梁启,试图找出任何破绽,可其除了敬畏便是坦然,楚离知道,这人他是可以放心用的。
“既是如此,你也应当知道几月前吾从巫山下带回来的那位,你…应当知道怎么做。”楚离神色淡然,连说的话都夹杂了些许威胁的意味。
夕阳凝在清冷的眸中只映得瞳孔似琉璃一般漂亮,眼底冰凉凉的一片,又似是凝了万年不化的寒霜。
朱砂痣嫣红夺目,却又似枷锁,锁的是他的一生。
“那便……替我护住她……”
两人相处是颇显诡异的融洽 ,楚离眸子无波,因为他知道,任何的情绪都是可以透眼睛窥见一斑,所以他学会了藏。
退走了梁启后,他恣意的把玩着荷包,瞧出其间绣的是吀靥花,不由得嗤笑。
倒也是个心细的……
簇满月桂的凉花阁中有湖畔的清风徐来,婢子们提着灯巡视着,微微曳动地八角宫灯下流苏悄然扫过衰败的枯草。
姜凌愤恨的将桌上的书一扫而空,显然是气急了,“着实是气煞我也,大祭司至今都还护着那个汉女。”
他着实不明白,为何祭司大人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汉女感兴趣,苗疆族规,他莫不是不知道……
姜苗此时正端来羹汤,看着气急败坏乱摔东西的姜凌,默不作声的将白玉托盘置于桌上,便欲离去,就闻身后有人唤她。
姜苗垂了垂眸子,淡淡的开口,“父亲,何事?”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若是细听,仍可听出细微的犹豫和惧意。
甫一上前,便听姜凌喋喋不休的说起今日发生的事,姜苗就默默听着,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任何的只言片语。
姜凌愤愤的锤了锤桌面,咬牙切齿,“为父也是搞不明白,楚离他如今便是这般不顾情面了吗?”
姜凌自是知道楚离的性子,自他幼时便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如今年岁愈长,心思反倒愈发的深不可测。
姜苗犹豫半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选择了不说,原以为此事到此也就结束了,熟料姜凌越说越觉窝火,直言不讳的开始大放厥词。
“你是没看见那两个家伙跟个什么似的,谄媚奉承的样子,属实叫为父作呕,我跟你说,”姜凌愈发口无遮拦,姜苗凝眉,直接开口打断了姜凌的话。
“父亲,这里到底不是十三州,有些事,还是莫要说出口,以免引火烧身。”
如此,姜凌是闭嘴了,只是瞧着那神色仍旧有些许的懊恼。
姜苗借故告辞,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清辉下花影重重,晚风中桂香靡靡,子时已至,万物俱静,唯见天中月如玉盘,白榆也失了往日的星光。
忽而忆起那年冬季寒酥日,那是她初次遇见楚离的日子,彼时的少年眉眼间带着青涩,单薄的身形跪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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