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话 转身向云外寄生涯 (3-2)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快建立政府。白蔚正要请李桢来开会，李汘泓忽然走进来，见到桌上一捧菊花，只微微顿了顿，便恢复如常。

地府员工，没时间悲伤。

白蔚：“李叔叔，怎么了？”

李汘泓：“第一份离婚申请提交到警局，可能，需要你去代签一下。”

白蔚走到民事科，和雪沐行礼，代替白华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将证件递给雪沐，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白蔚：“从此，便再也没有白华楠了。”

雪沐收起证件，

#雪沐：“那他……算了，再见！”

雪沐并不喜欢这里，一刻也不想多留，更不想再见到白华楠。

白蔚：“左右也来了，顺路去销户吧，”

白蔚又到了另一个窗口，不由得有些难过，

白蔚：“世间再无白华楠了……”

李桢忽然跑过来，按住白蔚，

李桢：“我就知道你会来销户，我要告诉你，昆仑山北侧极阴之地，划给地府了，你要不要新立一户？”

白蔚眼睛忽然亮了，

白蔚：“要！”李桢问他，

李桢：“叫什么名字？”

白蔚神秘的笑笑。

忘川河畔已经鲜有这么老旧的船只了，撑船的艄翁有些佝偻，宽大的斗笠似乎能压塌他弱小的身板，从后面看去，一头花白的长发更显沧桑。

小舟有些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把一个小袋子递给他，

江小舟：“这是我师父的司药乾坤袋，他让我转交给您，他就不来送您了。”

艄翁的手已经不是昔日那般修长清晰，掌上带着几千年的沧桑，扶过小舟的头顶，满满的疼爱。

小舟站在船下，抱着他的大腿，

江小舟：“为啥不让他们来送您？”说着他抬起头，就算再不愿意，他也得看一看这个人的脸，因为今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一看之下，他的眼泪更多了，那品冠如玉仪表堂堂的人，如今已经显老态，暗黄的皮肤上已经添了许多皱纹，虚弱无力，小舟却不能再好好照顾他了。

白华楠： “行了，回去吧，以后獬豸还要你来照顾了。”

声音虽虚弱，却没有老态，依旧是金石之声，还让人有些欣慰。

小舟坚持要目送他的小船离开，稍翁无奈，只得缓缓的将船逆行上去。

稍翁行过三千里彼岸花海，再轻轻穿过阴山山阳，便来到一片冰原，瞬间，淡薄的衣衫便被侵透，只是他的心很安静。

他早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个归宿，独居于这长年卧雪，百物不生的地方，他心甘情愿的，等待在这里坐化成一片冰川或是……

稍翁一进入水源地，登时愣了一下，因为这忘川源头之处，昆仑山角下，暗黢黢的一片混沌之中……坐着一尊冰做人像。

身材修长的成年女子，抱膝坐在水源边上，她的皮肤，头发，似乎是被周围烈烈的寒风雕琢而成，细腻柔顺。通体，散发着满月样的光辉，柔和，静谧……

她，好熟悉啊！她，是……

稍翁伸出手，颤抖的手轻轻摸了一下冰雕额头上的两只妖角，一瞬间，妖角绽出一点点光。

就像她的笑颜，那样的活泼狡黠，稍翁再也忍不住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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