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妪 (4-2)

洛风一步上前，护了水银灯在身后，连连道歉。

小老太婆：我说你这少年，好生奇怪，明明是这位姑娘撞了我，你道什么歉？路这么长，这么宽，非撞上来，眼瞎了还是怎的？

小老太婆摇了摇头，一脸费解。

洛风一听这话，怕这老婆子话语太刺耳，伤了水银灯的心，看向小老太婆的表情变幻不定，挤眉弄眼。

小老太婆更不解了。

小老太婆：你小子是有病啊，作这怪脸，莫非想勾引我小老太婆？

洛风见有理说不请，急忙拉过小老太婆，在她耳边低声附语。

小老太婆：明白了，这姑娘是个瞎子！

小老太婆点了点头，扯着破锣似地嗓子大声嚷嚷。

小老太婆：还真是晦气！一出门碰上这丫头！

小老太婆嘀嘀咕咕。

洛风：嘘，婆婆！轻一点！

洛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食指抵嘴，摇着头，用眼神示意小老太婆轻点说话。

小老太婆：我又不是聋了，瞎了，看得懂!

小老太婆脸上现出暖昧的笑容，灰眼珠里露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小老太婆：既然如此，道歉的事一笔勾销，不过……

小老太婆灰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小老太婆：这姑娘冲撞我再前，我老人家年事己高，讨要点补偿总不为过！你说是吧，绅士！

小老太婆敲了敲洛风。

洛风：这个嘛！

洛风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婆婆来这招。

水银灯：你这恶老太婆，好大胆……

水银灯眼虽不见，耳却不聋，适才洛风与小老太婆的一席话听的分明，心中怒气早己积聚，正欲爆发。

还真是欺人太甚！

　　若非洛风死命拦住，她定会冲上去给这小老太婆一顿暴揍。

小老太婆：哎，算了，你这小女朋友脾气真大！

小老太婆两手一摊，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老太婆：可惜了这张俊脸，却是个瞎子，哎哎，伤心呐！如若苏珊婆婆在世，定有救，可惜啊？

说罢，竟假模假样坐在地上，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洛风一听水银灯眼晴复明有望，大喜过半，一把抓着小老太婆，言词急切。

洛风：婆婆，您刚才说什么？那个苏珊婆婆在哪？到哪里去找她！

嗵！老太婆从围裙里掏出一口平底锅，砸向洛风。

小老太婆：没眼力的家伙！苏珊婆婆不就在你面！

洛风：噢！

洛风脸上挂了甜笑，应声倒地。

洛风睁眼，差点没吓哭:目力所及，墙上满是残肢断臂，一条胳膊从梁上悬下，在他眼前晃荡，一转头，正对着一张没眼的脸。

　　妈呀，到了鬼窟了！洛风这一惊，吓得他连滚带爬翻下床，还没走几步，身后似有拖拽，把他一把拉回。

苏珊婆婆：傻东西，睁眼看看，这是什么？

苏珊婆婆力大无穷，一把抓了洛风，像提小鸡似地，夹在腋下，手一松，洛风像个木头，咕噜噜滚了下去。

他掉进了一堆人偶里，确切地说，是无活力的残破人偶。惊魂未定，他的手颤微微摸将过去，咦！这木头的质感，像极了母亲制作的那些！

　　原来，那老太婆是人偶修补师。洛风曾在幼年听母亲说起，这世上有人偶，便有修补师，人偶易得，修补师却少有，那些修补师生性孤傲，轻易不会答应修补，除非满足他们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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