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2-2)

“师父站着喂我，太累了，我心疼师父。”边说，边张开嘴等着阿祺的投喂。

“……”觉得我站着累，你难道不应该自己吃吗？阿祺扯扯嘴角，不太懂他的脑回路啊。哎，算了算了，自己的徒儿自己宠吧，好在还会心疼为师站着累呢。

于是，就看见阿祺自己吃一口，然后又偏着头夹一片牛肉喂坐在她身旁托着腮的酥酥一口，俩人也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和谐的一起吃了酥酥变成人形后的第一顿饭。

在窗边，酥酥模模糊糊的看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发着呆。这种平和的日子在他的记忆中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记忆中的凡间，身边的人都是冰冷的嘲讽，无情的驱逐。小时候娘亲带着他到处逃命，可不管去到哪儿，凡人只要看见了他的尖耳和手上的毛，就恨不得马上烧死他们娘俩。

为什么娘亲明明是个凡人？我却长得如此怪异丑陋？为什么我是只妖狐？又为什么娘亲从来没有提过我的爹爹？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场大火，压在房梁下的娘亲的痛苦的呜咽，在门口举着火把喊着“烧死她们，烧死他们”的人类。

而后说要救他强行把他从娘亲的怀抱中拉出来，说着要给他一个家，然后给年幼的他戴上缚灵锁的人类。再然后把他卖来卖去，受尽凌辱和折磨的人类。

心中对人类的那几分恨意倏尔燃起了更高的火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酥酥，待你以后眼疾治好，为师再带你来游历这世间的千山万水可好？”酒足饭饱之后，阿祺左手撑着身子斜躺在包间靠着窗边的贵妃榻上，刚好正午之后冬日的暖阳懒懒的洒在身上。

“酥酥，默默怎么还没过来呢？我都想睡觉了。”阿祺舒服的呢喃着。

苏宴听见阿祺柔柔类似梦呓的声音，才熄灭了他心中燃起的熊熊火焰。

起身坐到阿祺的身旁。我一点也不想看这凡间的山河，我只想看这山河之间的你啊。可惜我是个废人，连陪你看世界都做不到。苏宴暗了暗本就无光的眼眸。

“师父，来，要是累了就睡会儿，酥酥陪着你。”苏宴轻手轻脚的掰过已然熟睡的阿祺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苏宴轻轻的抚着阿祺柔软的头发。师父，你可知道。在天宫的这半年，每个深夜，当我从噩梦中醒来时，听见你在我身旁的呼吸，闻着专属于你身上的香甜的味道，我有多么庆幸自己遇见了你。可能我之前所有的幸运都用来遇见你了。

忽然，苏宴警觉的盯了一眼门外。

“小二，刚刚一位背着竹篓的姑娘是在这间包厢吗？”

“是的，姑娘。那位姑娘说饭送进去后，就不要去打扰她了，您是？”

“我和她是熟人，没事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门缓缓推开，只见饭桌上一片狼藉。右边窗户旁边的贵妃榻上，阿祺枕着蜷缩着的酥酥肚子上，睡得正香。

推门进来的默默一脸黑线，瞧这一人一狐的，睡的可真是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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