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

墨慕辰先是一惊，然后是避之不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前一刻还在和自己的主人隔空对话的人竟然向自己求助。

真是奇怪。

芜歌：想帮忙？嗯... 这样可不太好。

芜歌露出狞笑，水袖一挥，将法阵收敛起来，侍卫的面部顿时不感到如上万只蚂蚁啃噬的痛。

正因为墨慕辰的那一剑才将侍卫体内的蛊毒给逼出来，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下蛊之人是个十足的狠角色，不管这种毒在体内还是体外，受蛊之人都会遭到侵蚀，这便是那名侍卫亲手疯狂撕扯自己面皮的真实原因。

侍卫：帮我个忙，算我求你了。

侍卫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浑身还在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他伸出一只手艰难地挪到墨慕辰脚边，向对方发出求救。

侍卫：求你了，给我一个了结吧...

这太痛苦了。

芜歌的蛊毒让侍卫痛不欲生。侍卫内心深知，自己的主人对待背叛自己的暗卫远比不上战场之上将军对待逃跑的士兵。等待逃兵的仅是一纸宣判死刑的军令状，而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他没办法接着往下想。

被自己尊敬多年的救命恩人如草芥般唾弃，心死比肉身收到折磨来得更让人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如果说摘星楼亦正亦邪，那么摘星楼的主人芜歌便是这一公认评论的出处。

芜歌能让想重新回归正常生活的阿兰姑娘获得她自己想得到的自由，也能让背叛原则出卖自己的侍卫痛不欲生。

亦正亦邪，全在一念之间。

月色依旧。

墨慕辰瞥了一眼自己身后已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侍卫，内心生不出厌弃，反倒是满怀同情。

他这并不算是对敌人放下仇恨，小侍卫为他人打抱不平心切，或许这也是芜歌能够成功利用他的原因，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助推大局形成的棋子--罢了。

墨慕辰在这一刻已经隐隐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他甚至能够料想到，还有多少人会因为“计划”而受到牵连。

棋局早已布置好，只差掌棋人一个个地进入局中。有所牺牲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还能做到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不管是布局人还是掌棋人，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但对墨慕辰而言，这个局根本算不上什么阴谋。

它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惜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听，为数不多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或许如上神界星辰司所言，再也不会回来了。

侍卫：求你...

侍卫观察了墨慕辰一阵子，发现对方已经将佩剑收敛好了，眼里不划过一丝难掩的落寞，伸出去的手也缓缓收了回来。

墨慕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你和摘星楼之间的纠葛，抱歉恕我无法帮你。

墨慕辰沉默良久，终于从牙缝间艰涩地挤出几句话后，便再度抬脚运作轻功朝南楼去。

墨慕辰：呼--

看着不远处的楼阁，墨慕辰缓缓舒出一口气，将鲜血，悔恨与敬爱等情愫凝结成的惨叫抛在脑后。

清风依旧，可有人却注定再也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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