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翎（166）

帝释天垂眸，柔声道：“那便好。我已经通知了护卫军，他们很快就会带人赶到这里的。”

　　流羽翎眼睛往旁边转过去，看到飞练。

　　帝释天解释道：“还不到问她话的时候，干脆就先让她这样睡一会儿了。”

　　“嗯。”流羽翎继续道：“她是我们那一批同入宫中被抓去的孩子，当年的那场测试我和圣光羽险胜，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飞练和宁泽。原以为那场大火逃生后，他们隐姓埋名一直生活下去，不想......还是逃不过塔离国的毒爪。”

　　帝释天道：“难怪她的脸上戴了人皮面具，这东西遇水会脱离表皮，如果不是走水后跳进了后院的池塘，我也很难注意到她的真实容貌。”

　　“人皮面具是国主惯用的伎俩，我们当时虽然得到过训练，可制作人皮面具的秘术却始终得不到完整的方法。这张人皮绝对不是飞练或者宁泽自己做出来的，而是指使他们的幕后黑手交给他们——咳咳......”

　　流羽翎话没说完，咳了两声。

　　帝释天忙搭上她的脉搏，发现脉象紊乱，看来之前的缩骨功耗费了流羽翎相当一大部分的体力。

　　“别担心，”流羽翎伸手拍了拍帝释天的手背，安慰道：“我的身子究竟怎样我自己最清楚，只是太久没有用过这门功夫，平时又疏忽训练，今日忽然使用，果然还是有些勉强。我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小时候就练过，不用——”

　　帝释天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难过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流羽翎微微一怔，旋即伸手攀着帝释天的肩膀坐了起来，脑袋枕在他的肩上。

　　“小天。”

　　“我在。”

　　“你不用道歉，别看我现在是糟了点小难身子不大痛快，可实际我心里挺开心的，而且知足感恩。”

　　流羽翎说着，慢慢拉住帝释天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你知道我最羡慕什么吗？”

　　“羡慕什么？心有灵犀、比翼双飞？”帝释天唇角勾起，轻声笑道：“还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

　　这是世间任何一个凡人都会终其一生幻象的最终愿望，可人们光是做个普通人，落地不经闵凶，命无险衅，哪怕是耄耋之年都未曾取得什么丰功伟业，哪怕是将死之际回想一生毫无建树，空得行事顺遂，家人平安，父母颐养天年，都已经是无数人中极少者才能求来的上上签了。

　　而越是身处高位的人，除了坐享权利之外，还需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人的暗算和构陷。臣子害怕被天子疑心，天子忧惧群臣反叛。

　　除去周围的人们不说，王侯贵族家中亲眷众多，光是一房出生的子女便要在年少时分出高低，更何况男子家中妻妾成群，因为政治利益的联姻关系更为错综复杂，明争暗斗更是不胜枚举。

　　妾室们妄想取代正室，让庶子一步登天。正室则时刻要留意着家中女眷，用自己身为一家之母的权力打压威慑着下面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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