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下） (3-2)

       “你在哪里，我想陪着你”。李宁玉回头，拉住了顾晓梦的手。

       李宁玉还是回了顾家，有她在顾晓梦大概安心了许多，只是苏州的病情愈发严重，顾晓梦始终找不到解救之法，每晚点灯熬油，似乎要熬干了自己，李宁玉会劝她休息，可这人表面上睡着呢，脑子完全停不下来。

       顾晓梦选着药材“药效不够，还差一味药”。

       李宁玉在旁边煎着药，看她神神叨叨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的。“或许还差一味重楼”。药好了，倒进碗里“该喝药了，你近来有些咳嗽”。

       “重楼……味苦，性微寒；归肝经。是了，是这味药，玉姐你怎么知晓的”。

       “我在外漂泊多年，自是知道一些见闻的”。这味药还是上一世的顾晓梦告诉李宁玉的，不过那时方子还没出顾晓梦便先病倒了。“好了，喝药”。

       “玉姐，我没事了，不用喝药了”。

       “病既然好了，便不用我为你做饭了”。

       顾晓梦一把端过碗，往嘴里送，刚喝进去就全吐了出来“玉姐，烫”。

       “活该，叫你心急”说着还是倒了水递到顾晓梦手上。

       “玉姐，重楼这味药难踩，在深山里，我明天去一趟，你帮我盯着些剪竹，她这两天有些不好”。山林中有瘴气顾晓梦不能让李宁玉跟着自己。

       顾晓梦进了山，一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来。李宁玉瞧着她脸色不好“怎的去了许久”。

       “找这味药材着实花了些功夫，山里晚上下了雨，在山洞了过了一夜”。“玉姐，你看，药我采回来了”。

       李宁玉不揭穿她，山上下雨，鞋袜还干干净净，怕是在哪里摔着昏了一晚，她不想自己担心，李宁玉就装着信了她的话。

       病症发现的早，加上县衙有给百姓发放防疫的药，瘟疫并没有大规模的爆发，顾晓梦的药方起了作用，疫病快散了。

       只是顾晓梦不好了，李宁玉发现她的咳嗽愈发严重了，前些天还咳了血，顾晓梦怕她瞧见，都在忍着。

       第三个月，顾晓梦已经病的下不来床了，李宁玉站在院子里顾晓梦的生辰死期已经到了李宁玉手上，说明顾晓梦时候不多了。

       李宁玉不能接受，她去找了阎王“这一世顾晓梦本该活到寿终正寝，为何会出现变故”。

      “她求仁得仁，结果是她自己选的”。

     “我想让她活着，哪怕付出我的一切”。

      “宁玉，你当真要如此”。

      “大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好，我帮你，可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

      李宁玉回来时顾晓梦已尽弥留。“玉姐，你来接我了”，顾晓梦笑了，一如第一次见时的纯洁。

      “晓梦，把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李宁玉掏出了从阎王哪里交换的药。

       顾晓梦拿了药，捏碎。“凡是交易必有筹码，玉姐我不愿”。是啊，怎么会没有筹码呢，李宁玉用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换来的药，如今也没了。“玉姐，我……还是……喜欢看你穿白衫，拿纸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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