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与现实 (2-1)

有无数个模糊不清的画面从夜离眼前掠过，但大多数都是破碎，而无法拼凑的，但夜离清楚的知道，这些她所有看到的画面都是沈清珞的记忆，而她的记忆大多数都和那个白衣少年有关。

说实话，其实她对那些画面所发生的事情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又不是沈清珞本人，即使白袍老者对她说了那样的话，但她依旧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

夜离慢慢往前走着，她不是没想过离开，毕竟她本人无意窥探沈清珞的记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走到了这里，仿佛有一股力量指引她继续往前走 ，而她，无法抗拒。

夜离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所在的这个空间好像没有任何的时间概念，明明才一会的时间，她却感觉已经过了许多年。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夜离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她猜得出来，这里一定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因为，即使时隔多年，夜离还是感觉到了悲凉。

下一秒，她眼前的场景又变了，落入眼帘的是满地尸骨和随处散落的时空碎片。

眼前的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夜离，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时空毁灭。

夜离一点点往前走，整个画面寂静无声，可不知道为什么，夜离却能想象出来当时发生了什么，甚至清楚的记得那些尸骨的名字和容貌。

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甚至忘记了这是一场梦，她仿佛把自己和眼前的画面融为了一体，让她一时分不清过去和现实。

希伯莱尔看着沉睡中的顾宸夜，他睡得很沉，脸上的神色却带着一丝不安，甚至希伯莱尔清楚的看见顾宸夜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希伯莱尔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他虽然不知道顾宸夜梦见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顾宸夜的梦境肯定和那个叫沈清珞的女孩有关。

因为他断断续续地听见顾宸夜在睡梦中喊“珞珞”等字眼，希伯莱尔不知道沈清珞对顾宸夜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他似乎能理解顾宸夜对那个女孩的执念。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也有过吧，每当午夜梦回，他总能想起来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想起来那段过不去的时光。

许是因为同病相怜，许是因为内疚，他终究还是对顾宸夜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把关于沈清珞的事悉数汇报给组织。

希伯莱尔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顾宸夜已经在梦里待了两三个小时。他想着要不要强制把顾宸夜从梦里唤醒，但在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浮现的那一刻，又被他打消了。

顾宸夜脸上的神色一会纠结，一会痛苦，一会又满是怀念，希伯莱尔不知道他梦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顾宸夜不愿意从这场梦里醒过来。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即使知道梦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还是住不住留恋梦里的一切，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和那个人相见，哪怕醒来之后会是万丈深渊，但也想留住梦里的片刻温存。

“珞珞……”

顾宸夜梦中的喃昵打断了希伯莱尔的思绪，他看着顾宸夜，世人都道他冷心冷情，却不知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顾宸夜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挣扎而痛苦，有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

希伯莱尔伸轻轻地手碰了碰他，顾宸夜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触碰，突然间睁开了眸子。

让希伯莱尔吃惊的是，顾宸夜的眼睛居然是碧绿色的，像是上古世纪让人忍不住想珍藏的玛瑙。

“看够了?”

顾宸夜的语气淡淡的，看向希伯莱尔的眼神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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