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悲哀

她儿子没话说了。虽然他心里还是可惜那个如花似玉，文文气气的小姑娘自己不能留着，要便宜老马这个老汉，可谁叫人家能拿出六千呢，这完全冲淡了他的不舍。

老马等了一会，看他们一直说悄悄话，找到合适的时机用力咳了一声，那母子俩马上停住，张桂香儿子脸上已经转变成殷勤的笑，说：“马叔，您要我做什么？”

老马依旧一副神气的样子，点了点房门道：“你帮我把你婶子送回家。”

叶凌听到了，一阵恶寒，甚至想吐。张桂香儿子却积极得很，马上接过张桂香手中的钥匙，开了门走进去。

为了装得像个一天没吃没喝的人，叶凌一样靠在墙上不动，可是当一个男人朝她走来，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准备上手抓她，她还是忍不住说：“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张桂香儿子一愣，指着她朝老马笑道：“哟，还挺识趣。”

张桂香倚着门附和说：“我的货哪有不好的。”

当看到叶凌站起朝她走来时，却吓得忍不住倒退两步，随即觉得有些丢脸，朝她儿子喊道：“抓着她啊，小心被她跑了。”

叶凌冷笑一声，说：“你都一天没给我吃饭喝水了，我哪来的力气跑。”

将张桂香方才的话原话奉还，令张桂香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想撕打她，却被老马阻止：“哎，干什么呢，她现在是我的人。”

张桂香只得讪讪收回手，瞪了她儿子一眼，忍着怒气说：“还不把她绑上！”

她儿子随手找了根麻绳，便把叶凌的双手缚上，拉着她就走。叶凌知道现在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她一贯能忍，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屈辱失去理智，只是面无表情地跟着走了。

反倒是季元清心疼不已，和她传音：“叶凌，你……”

“没事，你别担心。”叶凌反过来安慰他。

他们去往老马家，一路也碰上不少村里人，都对着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却不是对他们把人当畜牲买卖的行为，而是惊讶于买方居然是老马。没有一人对叶凌表现出诧异不忍，好像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还有人和老马打招呼：“老马，咋的，有媳妇了？”

老马神气地点点头，心中不能更高兴了，只觉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场风头。

老马的房子是破旧不堪的，有大半都因为风雨倒塌了，能住人的只有两间，老马自己住了稍微宽敞的那间。他们便把叶凌关到堆了些杂物，阴暗潮湿的另一间，还在门外加了把锁。

张桂香把叶凌先前编造的姓名家庭告诉了老马，最后还对老马说：“你先饿她几天，等她熬不住了，保管她乖乖听话，就像柱子家那个，我看也就这两天的事了。等成了你的人，生下孩子，心就定下来了。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打一顿就好了。”

她狠戾的话语，完全没有一点同为女性的良知，满心满眼只把人当成工具。

叶凌心底觉得悲哀，缓缓闭上眼睛，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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