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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2-1)

  十六年前

A市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随雪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婴,婴儿不哭不闹,小小的手心泛着莹莹微光,细看,是个‘落’字。

福利院的顾妈妈捡了她,并为她取名顾落落。

即便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落落还是与其他孩子显得有些不同,她从不愿任何人修剪自己那一头长发。孤儿院的孩子拿她取乐,剪了她爱惜的头发,她也不恼怒,只是将那孩子压在身下,打掉他一颗牙齿。因为这件事她永远失去了被领养的机会。

自从顾妈妈失踪后,她便再没有了能说话的人,性子也越发孤僻。就这样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浑浑噩噩生活着,不知来处,宛若虚无。

周身气压极其低沉,让人难以靠近,永远沉沦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存在感,为零。

总是戴着呆板的眼镜,如墨般的长发散披着,厚厚的碎发罩住了她整张脸,肥大的衣服被洗的发白,遮住了原本的身材,低着头,刻意回避所有的目光。

数不清的光阴过逝,生活依旧一尘不变。

后来凭借努力考上大学,日子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改变。究竟为何而活,心向何处?每每望着落日余晖,对命运保留一丝期许。

直到顾落落十八岁的某一天,她的人生被彻底扭转。

学校组织去郊外一座名为药王谷的地方采风,亲身观察山中草药。她第一次抬起头望向周围几乎陌生的面孔,然后默默跟随在队伍最后,坐在大巴的最角落。

周围的人一路上欢声笑语。

似乎都与她无关,只是静静靠在窗边,思绪万千。

有时不禁去想,自己是为何存在。

“或许我只是一团有思想的空气,亦或是山中可有可无的枯草……”

  时间没有发现顾落落的存在,走的飞快。

同行的人伴着欢声笑语朝着山中走去。四处没有人烟,所以大家必须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在山脚下汇合。

  

  她如局外人一般,看不透眼前的欢乐,同学们互帮互助、打闹欢笑。

山路崎岖,她努力紧跟着队伍,到了半山腰,鞋带不争气的散开了,不过低头系鞋带的功夫,抬头却发现队伍已经走远,并没有人在乎自己是否存在。

又或者自己是否真实存在过

  一时间委屈孤独涌上心头,化作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顾落落抽泣着挣扎的站起身来,发觉队伍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没有在乎的人,她与这个世界似乎不存在任何牵绊。

这些年,她总在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满天覆盖的雪山回荡着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应该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世界去,那里有人需要她。

顾落落失魂落魄的走着,越走越远。大雾四起,慌乱的穿过了大雾,四处都是高低茂密树和从没见过的花草,再往前,一颗盘庚复杂似有四五合抱粗的通天大树。

手指触碰到树皮的那一刻,莫名的生出一团熟悉的感觉。手心的字迹开始泛着绿色的光芒,随后又消失不见。

不等她思考,树的另一边便发出耀眼的白光,仿佛有什么吸力般,一米左右宽的树洞。周围被细细的葛藤缠绕,开着淡紫色的花朵,树洞深不见底,顾落落不假思索的探身朝里望去,一股神奇的力从身后推了一把,慌乱中拽住了树洞旁的葛藤,奈何竟是节枯藤。

  “啊!……”

顾落落在惶恐中坠落,未知的深渊带来无尽的恐惧,那是来自一个渺小生命对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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