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2-1)

“余儿，余儿。”赤瞳的男人推推正在床上熟睡的云余。

云余揉揉眼，有些迷糊。却看见眼前的人正是已然过世的父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紧紧抱住他。

泪水一下子沾满了她那双冷酷的异瞳，在父王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孩童的模样。

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露出欣慰的笑容，“余儿长大了，也能保护妖界了。”

“不，余儿不要长大，长大以后，父王就不要余儿了。”她是那么难过，那么害怕被丢下。

“不会的，父王一直都在呢。”男人轻轻抚过她额心的水仙花。“你母后，也在守护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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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云余从小梦中惊醒，吓得被床上坐起来，眼角依旧有泪痕。

苏穆坐在床边，温柔地笑着，“醒啦？”

云余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这是哪儿？”

“冥界。”那男子一袭墨衣，严肃安静，高大挺拔，最引人的当是那双浅紫色的眸子了，格外地好看，如同水晶一般。

云余看得入了迷，忘了身旁还有个人。

男子轻咳几声，“倘若姑娘再看下去，您身旁这位，怕是会杀了在下。”说起话来都如此温文尔雅，这如何能让人联想到杀人如麻的冥王？

“苏穆，我怎么会在这儿？”云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落在苏穆身上。

苏穆明显吃了醋，脸都绿了，闷闷不乐扭过头。

男子见他不愿开口，只好替他解释，“他送你来的。为了修补你的精元，他耗费了半生修为。”

云余难以置信看着苏穆，扯扯他的衣角，“阿穆，他说的，是真的嘛？”

这是云余初次这般叫他，他没扛住，脸泛起了漪红。只微微点点头。

“那，阿穆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现场瞬间一片寂静，这人是在明知故问吗？

云余忽然头疼欲裂，昏倒了。

“阿余！阿余！”

男子用手捂了下云余的额头，“没什么事，只是发烧了。”

苏穆这才松了口气，拿起盆子就要去外面装水。

“你到底是为了报恩，还是动了别的心思？”

苏穆忽然停下脚步。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习惯了，习惯了留在云余身边，习惯了有她的存在。

“为了她，你耗费了半生修为，又要将魔界拱手相送，还准备帮她夺回妖界。苏穆，我实在不明白，你做这一切，为了什么。”

苏穆垂下头，“为了证明，爱吧。”或许这么多年的陪伴，苏穆早已动了凡心。那个清心寡欲却又义薄云天的小丫头，长在了他的心里。

如今云余这副要强的模样，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原本她也该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原本她也该是妖帝手心里的宝贝。

苏穆守护的，是那个单纯美好的云余。

男子摇摇头，如此执着，他也是劝不动了。“倘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就好。”

“有个很大的需要。”

“嗯？”

“别再往孟婆汤掺水了。”

男子握紧拳头。真是服了┐（─__─）┌，他一脸认真，结果得来的却是调侃？

“苏穆，你跟谁学的这么……会说话……”

苏穆轻咳几声，“还不是看气氛太严肃了，欢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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