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终于是没忍住,解开了韩泾涟的结界,只是派遣了更多人手去看管冯昭闻,自己也在韩泾涟身上留下了一丝神识。
仙君,我对你已经毫无底线了,请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如果你真的放走了冯昭闻,那我对你最后一丝仁慈,都不该存在了。
他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最终妥协的还是自己……
其实,解开结界对他来说也是一次试探,如果韩泾涟真的放走了冯昭闻,那他……
他闭上双眼,心道:仙君,那时,我做什么,你可不能怪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告诉韩泾涟,自己有事要做,得离开两天,同时当韩泾涟的面,在驭风山门布置了大量魔兵,而自己,则去了驭风山崖下的那个幽谷,驭风山各地森严,若想避开魔兵放走冯昭闻,只能来这儿。
而另一边,韩泾涟已经离开了清水居。
临云仙君毕竟是临云仙君,即便是受了伤,但身手尚在,修为也依旧不是这些普通的小魔可以媲美的,他忍着胸口的剧痛,艰难地施展灵气,避开门外的魔兵,循着记忆,来到了关押冯昭闻的柴房里。
他推开门,一股腐尸烂肉的恶臭便传了出来,他忍着恶心,走进柴房,在角落里,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冯昭闻。
是真的奄奄一息。
自那天后,他身上又填了更多心上,甚至一条手臂都被齐根砍了下来,他的伤口没有经过处理,已经全部发炎流脓了,甚至有的肉已经烂掉了,黄白色的蛆啃食着他的烂肉,他的整张脸都是紫的,仅剩的那条手臂也是黑紫的,细细看时,他的血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扭动着……
他不忍再去看,只是抿紧唇瓣,低声唤了声“师兄”。
冯昭闻艰难地动了动,嘴里发出呕哑的“啊啊”声。
韩泾涟内心酸涩不已,他笨拙地翻了很久,才找到一些药物,有外用的,有内服的,他跪在地上,扶起冯昭闻,鲜血和脓液混合着泥土,弄脏了他雪白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颤然道:“师兄,我这儿有些药,你……”
冯昭闻扭过头去,看他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但他想起自己的舌头已经被拔了,根本说不了话,只得作罢,他推搡着韩泾涟,摇着头,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嘴里也有血水汩汩地留了出来。
韩泾涟明白,冯昭闻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更不愿意弄脏他白洁的长袍。
他忍着泪意,轻言道:“师兄,你先吃了药,我带你离开,你的伤……一定会好的……”
只是,堂堂一派掌门,现在变成了一介废人,小腹里的灵池已然干涸,他再也不能御剑寻仙了……
曾经的冯昭闻,也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他曾在仙门大会上,以一弟子的身份,大败一派长老,名震四方。
他的父亲是第一派掌门,母亲是名响八方的医仙,他作为驭风门的大师兄,曾教导一众师弟习剑修炼,对刚刚被捡回山的韩泾涟说:“我是你的大师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曾骄傲过,曾天真过,虽说后来坐上这个位置后,他失去了本心,但他曾在幼时的韩泾涟的生命中,作为亦师亦兄的同门,教会他各种本领,他,还有师尊,对自己恩重如山……
所以,后来冯昭煐提起想要自己时,他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
师尊仙逝后,尽管两人的关系不像曾经那么近了,冯昭闻也不是曾经温柔的大师兄了,但他对于冯昭闻和师尊,始终是心怀感激的,是他们,让他从一个失去父母的流浪儿,变成了一代仙君,也是冯昭闻,让幼时的他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
他不愿再去回忆过往,泪水忍不住滑落,过去高傲的他,这几日把大半生的眼泪都流光了……
“大师兄……你先吃药……我会带你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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