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父子对峙 (3-1)

话音未落，只见风琼宇打开了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风琼宇：“父王，我真的很爱月儿，我想跟她在一起，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风厉明：“胡闹！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叫‘真爱’吗？一时半刻的春心萌动，岂能妄许终身？”

风琼宇：“那么，您安排的道路，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十九年了，您大概一直不知道，我厌恶极了被您把控人生的感觉！”

这句话，风琼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语气森冷，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风厉明：（吃了一惊，旋即怒火中烧）“你厌恶我？如果不是我督促你刻苦学习、努力修炼，你岂会有今日的成就？”

风厉明：（拍案而起）“你现在是站得高、看得远，翅膀硬了？竟敢如此顶撞自己的父亲！丝毫不念往日的栽培之恩，生养之情！”

风琼宇冷笑一声，瞪着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上父亲的视线，嗤之以鼻。

风琼宇：“我如今得到的一切，都只是您的期望，却不是我之所愿！”

风琼宇：“小时候，我原本醉心琴艺，无意于剑道。是您说，好男儿志在疆场，理应修习剑术，强身健体，不该摆弄闺阁女儿之物。我不肯依，您就硬是叫人，把儿子珍藏的瑶琴砸了个稀巴烂！”

风琼宇：“每回督促我学习、修炼，您总是拿族人的期望、幻雪族的未来作托词，将所有的压力，都加注在……时年不过总角的我身上！事事要求完美，但凡有一点瑕疵，就要受罚——要么通宵抄书；要么削减例菜。”

风琼宇：“我经常吃不饱、睡不好，第二天还要准时起来练功，身体几度濒临崩溃——这些，您也从不关心，您最在意的，一向都只是，我有没有达到要求！”

风厉明：“如果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你母亲能每天给你送宵夜？你以为，你能几次三番在课堂上打盹儿，而不受到惩罚？”

面对怒气冲冲的儿子，风厉明的眼神越来越冷，提高了语调，厉声反问，紧绷的脸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阴沉得吓人。

风琼宇：“您若真的心疼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如此逼我！”

风厉明：“玉不琢不成器……”

风琼宇：（打断）“又是这句话！”

风琼宇：“您所谓的‘琢玉之法’，除了不遗余力地逼迫我超负荷学习，便是要求我注意情绪管理——被夸奖时不能面露得意，挨批评时不能表示难过，受罚时更不能哭鼻子。必须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才不会被旁人轻易猜测出内心想法。”

风琼宇：“小时候，我该哭的时候不能哭，该笑的时候不能笑，以至于长大后，初到栖梧宫的那一年，我甚至都忘了，正常人应该怎么哭、怎么笑，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风琼宇：“当年，弟子们私下里，都偷偷叫我‘木头脸’！若不是师尊关照，特意借‘下山历练’的机会，增进同门之间的交流，唤起了我的情感体验，只怕……如今的我，当真会变成一块内心麻木的‘大木头’！”

风琼宇：“月儿她……只不过表现出了及笄少女应有的模样，就被您斥为‘不成熟’。我的好父亲，您可曾想过，被您教育出来的，‘早熟’的我，心中有多么苦闷？”

风厉明：（怒极反笑）“看来，让你拜入栖梧宫学艺，是个错误的决定，听多了外头的风言风语，都学会质疑父亲了！”

风厉明：“本座曾经以为，我把你推上了这样的高位，把我认为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即便不理解，也应该感激我才是！不成想，你竟把我的好心，都当作驴肝肺！”

风厉明：“如此叛逆狂悖、不识利害，怎么能肩负幻雪族？”

风琼宇：（气呼呼）“肩负不起，正好不担！我烦透了再当这个傀儡一样的少幻君，也烦透了再回那个笼子一样的冰晶堡！”

风厉明：“放肆！我看你真是疯魔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隐香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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