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怎么样?从头到尾,都严密契合了山贼抢钱撸人的路子,还是我心思缜密吧~
山洞中,年时一脚踩着石台,手臂搭在膝盖上,昂着头一脸骄傲地求表扬。
坐在地上的断山敷衍一笑,给了她一个“你真行”的眼神。
年时不满地撇撇嘴。
但是不高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她放下踩高的腿,无力似的用脚尖摆弄着地上的石子,一下又一下。
山洞的空气安静地只有石子与地面的摩擦声
断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轻咳了一声,抬起脸问年时。
断山:现在…怎么办?
年时“啊”了一声,对他能问出这个问题疑惑不已。
年时:你不是想报仇吗?今天南家最重要的人给你撸来了,你想怎么办?
年时将手横在脖子前面一划。
年时:噶了?
断山沉默,看了眼坐靠在山洞一侧、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
满头秀发精巧盘起,插了一个又一个金钗玉坠,看得出的富贵逼人。昏睡的秀气小脸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好气色。眉头微微拧起来,许是睡得十分不舒服。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南家独女,估计遇见了也就是个普通的富家小姐吧。
断山回想起幼时阖家遭受的悲惨变故,悲愤交加,恨意涌上心头,只想一瞬间拧断这不知疾苦的独女的脖子。
年时看着断山抬起手,逐渐逼近昏睡女子细嫩的脖颈,心都提了起来。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又快又急,在山洞里像是有了回声。
南家独女的眉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时间在断山的指尖凝固…
好在,最后的关头断山放下了手,后退一步背手而立。
年时的心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她说噶了并不是真的想噶了那女孩,只是那一瞬间,年释的思绪占据了主导地位,很明显,年释简单粗暴的三观里,就是想弄死这个南家独女,替断山报仇顺气的。
那是年释的想法,不是她年时啊。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年时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草芥人命这种事?
仇可以报,还得痛痛快快打仇人的脸,那才叫爽,而不是随便找个无辜冤种出来,见血了才算报仇对吧。
咱得讲道理。
年时将那个提议说出来的时候,简直是把自己的良知架在火上烤。
这是一场人性的考验,幸而断山做了一个对她来说非常正确的选择。
年时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佯装不解地问。
年时:怎么了?
断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手指即将触碰到女子颈间肌肤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与年时曾经的谈话。
年时说过,在她的世界里,是不可以随意杀人的,罪恶有人判定,谁犯错谁承担。
年时说过,好多人因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就想要报复社会,他们没想过,这样只是衍生出来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出来。明明他们可以让这些恶,止于此,却生出更多的悲剧来。
年时说过,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只能以暴制暴,那还会有好人存在吗?
那些话咒语一般围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断山只觉得手有千斤重,再也无法往前推进一分。
断山:一个女子就想还清杀害我父母、又将我扔下孤崖的罪,也太便宜南曜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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