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白珏，你伤我和黑小虎至此，你可觉得心中解恨了？”洛虹抬头看向小玉子说话的方向，惨淡一笑。“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小玉子惊诧万分，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事到如今，我几次命绝不成，造化弄人，只让我看见这些龌龊垢里，白珏，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不是白琦长老临终与我相托…我不可能想到是你。”洛虹握着铁笼的边沿低头深深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你们白家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般，与我相待！”

“哈哈哈哈！造化弄人？洛虹！你也有脸给我说这些！黑小虎设计杀了我爹，我爹死前拼了命想把他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你，只可惜，到最后你和黑小虎居然纠缠不清！你给我说！到底谁才是龌龊垢里？！你以为…你是清白的吗！”小玉子蹲下身来一把拉住洛虹的手道:“黑小虎已经出阵了，他现在站也站不起来，可怜你看不到他的样子，哈哈！我就是要让你们绝望痛苦！我得不到的答案，凭什么你一个外人就能得到！”“你放手！”洛虹挣不过小玉子，只听到他大喝了一声:“把他带过来！”就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几个侍卫粗鲁地把浑身是血的黑小虎丢在地上，他艰难地喘息着爬向笼边:“洛虹…”

洛虹一听黑小虎声音，反抓住小玉子的手哽咽道:“你好…狠毒！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难道我瞎了废了还不够吗？！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小玉子看了一眼重伤的黑小虎又看了一眼洛虹:“你给我账本，你告诉我我爹究竟给你说了什么！”“你放了洛虹…白珏，你既然知道了是我设计杀了你爹白琦，就应该知道整件事情和洛虹一点关系也没有！那种突发情况下，白琦怎么可能有机会给洛虹说什么重要的事？算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黑小虎艰难地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一点点挪到小玉子身边抱住他的脚踝，神情悲哀而绝望，从他深邃的墨色瞳仁里，无喜无悲，无嗔无怒，当骄傲和坚持被弃之不顾，当尊严与荣辱一文不名。我能做的，只是拼尽我的所有为你竭尽全力！

“…！”还没等白珏开口，洛虹听了黑小虎的话，原本濒临崩溃的心更是难言震撼。从小到大，他所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在危难之际保全身边人的安全，必要时舍弃自己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默认选项。之前无论他深陷如何的困境，他只要一想到朋友们期盼的目光，就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失败…可是…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黑小虎这样的人。明明表现得如此憎恨自己，可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却说出了这种“和他没有关系”的话，几曾何时，他保护他人的心成了可有可无的执迷，原来在黑小虎眼里，自己无论如何选择，到头来都可以抛弃一切“关系”“责任”，只要站在他身边被他保护照顾就可以。

他如此蠢顿，又如此灵犀。蠢顿到如今眼盲身财才明白他的心意，灵犀如此不必多言便可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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