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墨澜看那身边众人凝望台上小玉子目光，只觉得心中更加烦闷。

　　他自那日因洛虹知道了他的秘密而和他大打出手，最后意外伤了他还在盛怒下对他动强后，洛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无论自己问他什么话他都任他摆布沉默不答，好似真成了个活死人一般冷若冰霜。

　　他想，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道不同，硬是要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根本就不现实，只是每当回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久别重逢，洛虹站在暗处淡淡地看他叹一句：“终究还是我欠了你……”

　　他坐在他对面把酒言欢听自己诉说心中万千烦恼，只是那样静静坐着偶尔回应一两句，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穿一身红衣乜斜他一眼说一句：“你何苦？”

　　他心痛如割，明明他们曾经离得那么近，如今却又是如此遥远。

　　他和他总是用深深伤害彼此来表达心中对对方的感情，他真的很期望有一天可以放弃这一切，带上他浪迹天涯走马踏花，可惜命运之所以称作命运就是这般事与愿违。台下的客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倌人的扮相是刻意模仿的谁。那人仗剑天涯，色绝天下，端的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多少见了洛虹之人，都为他风姿神采所倾，而他意外被冰魄剑主素蓝所伤，命绝登云镇之前，江湖上不知流传了多少关于他被墨澜娈禁的龌龊诟话，所以黑风堂堂主对七剑之首的这份情痴，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不是勇气绝佳就是活不耐烦。可仔细想来小玉子却偏偏要提这壶不开的水，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不是得了墨澜默许，他就算真有这么肥的胆子也不敢在众目暌睽下摹那人衣貌神态，取乐于人。于是这小玉子看墨澜的目光就更是毫无顾及，从台上一下来连去后台歇歇脚都省了，只粘在墨澜身边讨好似地拉着他的衣袖问:“我舞的好不好？”

墨澜身边客人都心照不宣笑笑，看小玉子双眸剪水声如落雨般模样，男子强硬中掩藏的脆弱又不至娇媚，好像真要把人骨子里的柔情都唤醒。

“别闹，怠慢了客人。”墨澜转头看小玉子一眼，声音里是明显的不耐。但在外人看来，更像是理所应当的宠溺。

于是小玉子丝毫没有要收敛意思，他太懂像墨澜这样人的心态，越是喜欢在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尊严脸面，就越是表现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对于自己这种戏子伶人阅人无数，自然是十分吃得开拿的下。伸手就替他接了杯酒道:“我家主人不胜酒力，不如让奴才我代饮一杯，以表对各位来宾由衷的敬意。”墨澜郁结于心，他于小玉子其实并非有多少信任，只当他是个伶人玩物，况且他容貌真是和洛虹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前者天人之姿，不加雕饰的美好和他这种张扬恣意根本不是一种风格。把他内心深处渴望的那样百般讨好于他的洛虹都投射在小玉子身上，得到一种精神上哪怕是极其浅薄的满足感，他也觉得值得。所以他此刻不仅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想知道让洛虹看到这幕景象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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