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呜呜咽咽地穿过破草席堵住的窗棂,再拍打着破烂的门板,吱吱呀呀地怪叫。一阵阵破棉絮里钻出来的腐烂味道,随着风四处游荡,不管不顾地直往鼻孔里钻。
看着夭儿虚弱地靠在床边,我当机立断,咬咬牙,背对着他,扯起夭儿的两只胳膊,一把将他背到了身上,对着站在木椅上发呆的朏十三说,“我先带他回紫竹堂,你去隔壁看看,还有多少像这样病倒的人,回来告诉我。”
“那夭儿娘呢?”朏十三指着床上没什么大气呼出的妇人,仓惶地问。
“她没救了。”我简短地回了句,尽力让自己显得不要太过心绪起伏。
“我不走,我要陪着娘......”背上的夭儿无力地挥动着手壁,试图挣扎着从我肩膀上下来。
“别动,躺好。”我一声喝道,这种情形下,我也顾不得再和颜悦色地诸多解释了,粗声道,“你把自己的小命先保住再说。”
这一声之下,不知道夭儿是晕过去了,还是被吓到了,反正背后便不再有动静。
“起起,你小心点,百毒草可以解这虫毒。”朏十三忧心忡忡地说,“但只有嶂山才有。”
“那行,有解药就好办。”听到他说有解药,我的心便放下了大半。
背着夭儿一路疾行,我片刻都不敢停留,很快便回到了紫竹堂。
何兰和郝尘都在,一见我背着个虚弱的孩子,赶紧迎过来,带我去了偏屋,将夭儿安置在床上。
夭儿已经晕了过去,难怪在我背上那么安分,这样也好,暂且缓缓,毕竟他才十一岁,和亲人分离的那种骨髓撕裂的疼痛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自己当年是怎么过来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我揉了揉眉心。
何兰给我倒了碗水,我一口气咕噜咕噜,像是沙漠里挣扎出来的旅人,一会便喝得见了底。
“这孩子怎么了?”何兰满脸担忧之色,在我的碗中又加满了水。
郝尘跟了进来,皱着眉,好像也觉察到了什么,动手想解开夭儿领口的衣衽。
“别乱动他。”我焦躁地吼了一句,喘着粗气,感觉全身肌肉在细微地抽搐,后背又痛了起来。
“怎么回事?”郝尘急切地追问道。
我闭了会眼,压制住了外在的疼痛和内心的不安,才缓缓道,“是瘟疫,传染到京城来了。”
“嗯,不知道嶂城那边怎么样了?”郝尘低头盯着眼前的地面,缓缓说,“要制造这种大规模的瘟疫,庞潼会先制造出一个传染源。”
在嶂城瘟疫中,庞潼派他杀了张大夫,他对内幕的了解比我们要来得多。
“他为什么要制造这种瘟疫呢?”我握紧拳头,不解地问,“他不是宰相吗?即使他想做皇帝,也得世间太平啊,人都死光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阿巫,你不记得裂魂宫之行了吧,庞潼不是凡人,他本是天帝之子金鸦,犯了天条被贬到人间受劫,可他并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过了孟婆汤,来到人间后反而策划更大的阴谋,企图利用裂魂花之力,统一三界。”郝尘绷着脸,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现在他到处制造瘟疫就是为了有更多的怨魂,来增强裂魂花之力,听说嶂城有些地方,怨魂不散都形成鬼尸了。”
“我刚才在茶楼听到人说了,还说王妃给刚出生的皇子吃了颗金丹后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救我和何兰遭了意外。”我记起在茶楼听到的八卦。
“是吗?哈哈......”郝尘听完突然脸部肌肉扭曲起来,还诡异地笑出了声。
“这是我听到最舒心的消息了,恶人互掐,她花榕终于罪有应得。”郝尘别扭地刚开心完,又转过脸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有点恨铁不成纲的意味,还补了一句,“你不要同情她,如果不是她,啻吻就不会离开你,还有了孩子,等你找到记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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