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图一直追那只黑鸟冲到了林子里,林子一片漆黑,黑鸟转眼隐没了踪跡。
椒图一口邪火压不下去,当下挥动斩龙剑,霎时剑光暴涨,光耀四野,轰地一声,周遭如鬼魅般的黑色树影被摧枯拉朽似的涤荡一空。
为了不被倒地的树木砸死,黑鸟扑着翅膀逆风而上,飞进了椒图的视野。对上椒图冷得如冰凌的寒目,立马后悔刚才逃出生天的举动,一头撞上了倒地的树,噗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翻着鸟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这么快就死了?”椒图走近了过去,心中不屑道,“真无趣。”
没等她想完,只见那只落入乱木丛的鸟体,倏地冒起一阵黑烟,化成了一具男人形。
那人窸窸窣窣地从草木中爬起来,华贵的衣服已经千苍百孔,脸上手背上一道道血印,好不狼狈。
“剑下留人......”辛槐有气无力地扒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冲椒图摆摆手,道,“再打就真要死了。”
“死了才好,世间少个做妖的。”椒图这么癫狂着,跟着辛槐一闹,看着眼前山林子的满目苍痍,也觉得有些过了,可是嘴上仍是不认输地死杠。
“也少了个听你说话的。”辛槐嘴上抹油地溜了一句。
“哼......”椒图有些疲了,反手把剑掷了出去,“飕——”地一声钉在辛槐身边的树干上。
“......”辛槐本是无力地想解释,但一转念又同情心起,想到让她依着性子发泄出来,也未必不是好事,立刻把要说的话压了回去。
他不再理椒图,又掏出他的小镜子,外带丝帕子,细细地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再把发冠束好。
辛槐的作妖样看得椒图嘴角抽搐,转头就走出了林子。
等把自己整理得有个人模狗样了,辛槐才缓缓抬头,看着椒图的背影,蹙眉紧跟了上去。
椒图发泄完,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夜空上一把银河如练,前面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的溪水和夜风的寒意,吹得她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
她走近溪水前洗了把脸,还没等起身,旁边响起一串脚步。椒图余光瞥见辛槐提剑冲过来,她立刻转身祭出防备姿态。
“这么好的剑,别弄丢了。”辛槐满脸无辜,把剑柄递到她手上,蹲身到她旁边,把丝帕浸透到溪水中细细洗了起来。
椒图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帕子,只觉得这玩艺不像是辛槐这样的男人应该有的东西,便定睛瞧了个仔细。
那丝帕子的角落里绣了一双小巧精致的鸳鸯,活灵活现,巧夺天工,不禁让她好奇起来。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椒图看着身边这个一遍又一遍和丝质手帕较劲的男人。
“有。”辛槐搅动着眼前那巴掌大的一滩水,头也没抬地答,而且答得言简意骇,完全不复上次的那种啰嗦劲。
“她和你生活在一起吗?”椒图看他完全不对劲的反应,干脆拿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力气。
“她死了。”辛槐手上滞住了片刻,眼光黯淡了下来,好像一片乌云飘过来档住了天上的星辰。
“这帕子,是她送的?”椒图吊起心肝问道。
“是的。”辛槐把帕子洗干净,小心翼翼地收到怀里,转身对椒图说,“爱一个还活着的人,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幸福?”椒图苦笑道,“刚他还说,把我当他娘。”
“哈哈哈....”辛槐在寂静的夜空中突然爆出一串大笑来,惊飞了一树的黑鸟。
“笑你个头——”椒图一把水浇过来,把辛槐淋成了个落汤鸟。
辛槐也不恼,只是捂着肚子狂笑道,“天族皇子下凡来做凡人的老妈子,这剧情放到茶楼说书的话本里,可是要大赚的狗血剧情呢!”
这事被他一下笑开了,椒图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对着一抹凉空,一掬清泉,心情突然就开阔起来。两个失意人,对着皎皎星河说说心事,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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