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啻吻急匆匆赶回住所。
推门,乍惊,匕首寒刃上的反光一闪,屋内阴风穿堂而过,鼓起蝶女的彩色双翼。
只见郝尘依然在床上昏迷不醒,而灵阜则趴在地板上,俨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旁的蝶女正狰狞地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准备向灵阜刺去。
啻吻见状大喝一声,长鞭出鞘,鞭花一闪,卷走了蝶女手中高举的匕首,只听“哐当”,匕首掉落在地。
那清透的眸子骤缩,蝶女森寒冷目如飞箭般射过来,迎着冷风,她“哗啦啦”地骤然抖开翅膀,那巨大的双翅闪动着灵流一开一合地煽动,鳞粉簌簌飞舞。
“铮”地一响,我也迅疾地抖开天罡阵,将自己和啻吻护在中心,把那些有毒的鳞粉隔离在外。
啻吻急于制服蝶女,打神鞭招招凌厉,啪啪啪地抽在蝶女身躯上,鞭尾扫过之处,却发出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她银色的鳞片上溅出了星星火花,像是某种盾甲。
再定睛看过去,蝶女却毫发未损。
只见蝶女煽动着翅膀转身,想朝着窗户冲过去,承着这个空当,意欲破窗而逃。
“抽她的翅膀!”我大喊。
话音未落,鞭花早已再次袭去,圈成数个圆环,环环相扣,像数个圆弧状镣铐般,一截截穿透了绚丽的薄翼,把肩颊骨中生出的两扇诡异的翅,死死捆绑在了一起。
她脚下的冲力未减,锁死双翼后,在长鞭反向的拉拽下,蝶女摔倒在地,痛得双手扯着缠住翅膀的鞭尾凄厉惨叫。
我和啻吻冲上前,迅速制服蝶女,把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是不是你下的毒?”我对蝶女厉声质问。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蝶女一改之前的柔弱,冷若冰霜地抬起下巴。
“交出解药,饶你不死。”啻吻手腕一抖,长鞭勒住了蝶女的雪白的脖颈。
蝶女痛苦地扭动着身体,鸦羽般的黑睫泛出了泪光,却依旧是倔强地将樱唇抿成了一条线。
“阮小若?……是小若吗?”床的方向传来了微弱的呼唤,郝尘挣扎着欲起身。
听到这个名字,蝶女紧抿的唇线瞬间软了下来,眼神透出恍惚,狐疑地向床上看过去。
“郝尘?醒了?”我奔去床边,扶起郝尘。
“咳咳咳……不要伤她。”郝尘一把抓过我的手,激得一阵咳嗽。
“她……”我不明所以地看着郝尘。
“我……我认识她,能……帮我……恢复容貌吗?”郝尘费力地睁开失神的眼睛,竭力保持着清醒,口中嚅嗫道。
“我试试……”我垂下眸,答。
抽出短匕,我沿着郝尘颈下的贴黏处,细致地挑开郝尘脸上的蜡质面具,一张年轻英气的脸便显了出来。
郝尘在我的搀扶下,来到了蝶女的面前。
“认识……我……吗?”
郝尘虚弱地靠在我的肩头,发出一种垂死的喘息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蝶女的脸。
只见蝶女随着他的声音,眼睛越睁越大,随着他的声音,泪水涌进了眼眶,越涌越多,终于,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份量,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哥——”蝶女倏然惨叫一声,凄厉的声调绕着房梁盘旋,宛如一只垂死挣扎的猛禽。
在场的人都悚然一惊,怎么回事?
啻吻默默松开手中紫鞭,退了一步。
“你……真的……是小若吗?”郝尘笑了,如雨后润朗的晴空。
“哥……是我……”阮小若好像很快又从悲怆中振作起来,她那挂着泪珠的脸旋即漾开了笑,像一朵迎着露水刚放的山花。
阮小若转头,一边挣扎着想抽出手臂,一边冲啻吻喊叫道,“放开我,我要救我哥。”
“……”啻吻的脸上变着好几种颜色。
我管不了太多,立马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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