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热闹的士兵散尽,再送走林老爷子,又忍不住手痒痒还和木人打了一场。
回到王府时,夜幕已经是无声轻垂,白日里练功木人带来的兴奋感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有疲惫。
才走到前堂,苏伯就迎上来,送过一碗人参汤。
“何公子,喝了这碗汤再进屋歇息吧!”
“这是?”我端着汤疑惑的问。
“是王爷吩咐的。”
“哦。”我喝着参汤,心里热呼呼的,尽管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头痛脑热期,大补并不合适,可是面对这份无声的关心,哪里又能拒绝,两三口把一碗参汤喝得一干二净,顺带偷偷又服了颗解热丸。
“北境王回来了没有?”我递碗给苏伯。
“回来了,在院子里候着公子呢。”
穿台过庭,院子里啻吻正侍弄着那株太平树。太平树长得很快,嫩牙新吐,不久便是要开花的样子了。
啻吻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来,手里扶着铲子,头发上还有些泥,站在月光下看人,温柔的眼神像是要化蜜。
“回来了。”
他放下铁铲,拍着手上的泥,去井边摇了桶水上来。
“嗯,”我看着他的动作应着声解释道,“今天林老的练兵木人送过来,耽搁了一点时间,回晚了。”
“吃饭了吗?”他用井水净了手,掏出袖里的帕子仔细地擦干每一根指头,歪着脸看过来。
“嗯,太晚就在外面和郝尘一起吃了。”我一边答他,一边审视着这棵树。
还记得啻吻和我吵架的那个不归夜,自己睡不着,用灵力催出来的太平花种,没怎么留意,它就长到这么高了。
“我刚给他加了些肥料。”啻吻弄干净自己,靠过来,握住我戴缠臂金的手,在耳边问,“这是你什么时候种的?”
“你不知道吗?”
我现在想起那晚还是有点动气,这人一言不合就喜欢甩手走人,整夜不归。
“你不要我的那晚。”我有些恹恹地说。
“那……”他居然孩子般地笑了出来,“那我要将这棵树取名为思吻树。”
说罢便拢着人亲上来,我晕晕地迎上去。
“咦,你唇怎么这么烫?”他疑惑地分开,掰着人下巴打量。
“没事,只是和那木人打得有点累。”
我转过头,蜷缩起手指,在石凳上坐下,不想被他发现我的病气。
啻吻就站在那一直盯着我看,深邃的眼神看得我心里起毛。
“林枫那里,他答应我收一个学徒。”我忙不迭地转换了话题。
“哦,就这样被你搞定了?”他淡淡地说,脸上露了微笑。
“我答应帮他看病,送他糖丸。”想起这个老头我就乐了,笑问,“你说派谁去做他徒弟呢?”
“你心里都有人选了。”啻吻斜睨了我一眼,“还问我?好没诚意。”
“嘿嘿,这不是拿不准才问你的么。”我揉着酸软的脖子,问,“你说于晴行不行?”
“我正要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啻吻从袖口里掏出一封大红烫金喜帖递过来。
我接过一看,哈哈,这神官的动作可真利索,这会的工夫就把人家晴丫头骗到手了。
“灵阜请我先给他们指婚,于晴要守孝半年才能操办喜事。”啻吻指着喜帖说,“这是提前让大家知道的。”
“哦,那做林枫学徒这事,也要问过灵阜才行咯。”
“差不多是这样的,夫妇相随。”啻吻垂下眼帘,慢悠悠地说。
“对了,”我拍了一下脑门,从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啻吻,说,“差点忘了,这是郝尘给何兰的信。”
接过,他勾着我的手,相视而笑。
月老也悄悄攀上树梢,笑得眉眼弯弯,扯着根红绳,勾着天下有情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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