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春泥也护花 (2-1)

郝尘架着我回王府的时候，我还挥着拳头喊打喊杀。

一身酒气，满嘴浑话。

院子里，啻吻正和灵阜在月光下喝茶，郝尘行了礼，欲扶我进屋。

“你们过来，”啻吻冷冷地说，“跪着，等酒醒。”

郝尘只得又扶着我，在啻吻面前跪下。

我醉得都直不起身，直接瘫软在地。郝尘无法，拽着我起身，我就直接往他身上倚，可在北境王的逼视下，他为了避嫌，又推着我让开，结果导致我直接滑到地。

这一来一回的推搡，看得灵阜笑出了声。

“打架了？”赤吻看了眼我手背上的淤青。

“嗯。”郝尘低着头，最后干脆把我的头搁在膝盖上。

“为什么事打架？”赤吻没抬眼皮子，继续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问道。

“有个士兵说云起是你的……娈宠……”郝尘咬牙说完。

“你觉得呢？”啻吻定了会神。

“我觉得不是。”郝尘答得干脆。

“那你说说，”啻吻揭开盖，吹了口茶，“是什么？”

“爱……人……”郝尘低头看着我，理了理我的乱发。

“还有其他有吗？”

“那人还说……”郝尘说了一半，停了话头，抬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啻吻。

“还说什么？”

“那士兵还说也想……试一下……味道……”郝尘吞吞吐吐地回答。

“咣当——”

郝尘面前扔过来一把尖刀，恍得他一震。

“你拿着这把刀去割了那个人的舌头。”

赤吻攥紧拳头，眼神森寒，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北境王生气了。

郝尘摸上那把刀，掂了掂，苦笑了一声，“北境王一怒为红颜，可这天下人的舌头怎么割得尽呢？”

“你们打都打得，不如干脆利落点？”啻吻眼中是赤色寒潭。

“是……我们错了……”郝尘恍然。

天下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又无人说，真的割尽天下人的舌头吗？

“不割吗？那你说怎么办？”赤吻冷冽的眸子射出复杂的光。

“这感情的事，怎为外人道，各自担待着，也就算。”郝尘苦笑答道，“但是，我这哥们，从小就有股倔劲，一但倔上了，十头牛也拉不回。”

我伏在膝盖，胃难受得欲呕，半醒呢喃了一句，“公主是我的……”

“那他今天倔上什么事了？”赤吻定定看了我一眼，很快恢复了淡漠神态，拨开茶叶，抿了一口茶。

“他说，他要娶公主做媳妇，还要……”郝尘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啻吻，眼中变幻怪异神色。

“还要什么……”

“还要公主给他……生小兔崽子……”郝尘憋着笑。

“扑哧”旁边的灵阜猝不及防喷出一口茶来，只得用袖子掩着嘴，道，“别看我，你们继续，咳，咳……”

“他还说，北境王要敢娶王妃，就……”

郝尘这句话是承着这会儿的气氛，赶紧把话给抖了出来，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被夹在中间，看着我难受，他也不好过。

“就如何？”赤吻又叹了一口气，把茶盏放回桌上。

“就……杀了他。”郝尘低了头解释，“云起从小就倔，我了解他，他自小就有抱负，简简单单的那种，光耀门楣，娶妻生子，这些就是他郎中父亲对他的期盼，你这么把他给绕进去了，他陷得深了，心里难受。”

啻吻看着满院的蔷薇花，风动花不动，却依旧满地落红，落红无情，春泥也护花，只是说不清道不明而已。

“知道了。”啻吻揉了揉眉心，说，“你扶他进房吧。”

灵阜闷声不响地在一旁喝着茶。

郝尘把我扶进了房间。

“今天就散了吧，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啻吻对灵阜说着，顺手把盏里的剩茶泼到花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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