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吱呀被人推开了,两个士兵压着一个满身血污的黑衣人进屋来。
来人正是郝尘,他抬眼看我,眼神中却不复昨夜的熟悉。
经过几番拷问,黑衣上血迹尚未干透,虎目中却流露出坚忍不拔的神色,高耸的鼻梁,紧闭的嘴唇,坚实宽阔的双肩,难怪梁飞警惕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感,那个记忆中温文而雅的郝尘早已不复存在了。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而他虽然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却是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眼神中流露的不忍一闪而过。
身后的士兵在他腿弯处狠狠踢了一脚,他烦躁地挣了一挣,一只膝盖着了地。
“不用,你们拿那个椅子给他。”我指着旁边的椅子对士兵说,“让他坐下好说话,你们去外面守着。”
士兵照做后,拱手退出。
昨夜在惊骇下,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的把他救了,可是等再次对上面时,儿时的那种熟悉感却找不到了,就如同近乡情怯的人那般,面对他那一身黑衣和眉眼的冷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
“阶下囚而已。”
他漆黑的眸子,显出一丝隐忍之色,吐出的言语却冰冷是吓人。
“何兰一直惦记着你。”
我把何兰搬出来,希望能和解这次难得的重逢。
记忆里的郝尘一直都是温暖大哥型。
当初我十三岁带着八岁的何兰初入庞府,常常受下人欺负,每次都是大我三岁的他,仗义地帮我们出头。后来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他也总是最能吃苦的那一个,五年后深得庞潼的重用,被选入影卫,执行秘密任务,而我也被派往啻吻身边作奸细,便是再也未见。
没想到,一别十年,命运的阴错阳差,竟是兵刃相见。
“不值得何姑娘惦记。”郝尘挑了挑他那浓眉,依旧不带感情地说话。
“你如今成家了没?她在等你。”
我干脆直接劈开眼前的迷障,把事实告诉了他。
他仿佛被突然击中,身体颤抖了起来,嘴唇苍白。
“你不该救我。”他发着抖的声音响起。
“我都救了,怎么办?”我如儿时般露出了心无城俯的笑,说道,“救得那么辛苦,你不能好好和我说下话么?”
郝尘没出声,表情却出现了松动,好像千年的冰山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缝。
“我不问你行刺的事,知道你为难,就随便聊聊。”我故作轻松地说。
“嗯,何兰还好吗?”
他低下头,不看我,却像是又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年,推开了一扇走入对方心里的大门。
“十年前我带着何兰搬出了庞府,在紫竹堂行医,她在帮我打理药铺。”
我内心的喜悦由然而升,十年没见的老朋友,我们有着诸多相互重叠的记忆,也希望了解更多的近况。
“你厉害,可以脱离庞潼。”他凄怆地说,之前的坚忍和危险感统统不复存在了,剩下的仅仅是对命运妥协的悲凉。
“他不会放过我的,这不是派你来了么。”我苦笑道,“我最担心的还是何兰。”
“所有影卫,都有把柄抓在他手上,你也知道他的为人。”郝尘喃喃,道,“所以,云起,你就不该救我。”
“郝尘,这辈子只有一次,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我淳淳诱导,说,“你看,你和何兰这对有情人都还没成眷属,就放弃了?你忍心让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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