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小乞丐发着抖,看到我身上的药箱被撞翻在地,顿时明白我的身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扯着我的袖子,口中哀嚎着,“大夫,救救我……”
“别急,别急……”我连声安慰道。
那小乞丐“哇”的一声哭出来,后面的士兵已经赶到,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他从我身旁拖回内堂。
旁边一个士兵跑上前来对着梁飞耳边小声在汇报些什么,神色紧张。
地上的药箱里,传来朏鼠们“哎哟哟”的一堆乱叫,我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背好药箱,快步跟了上去,而灵阜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冷冷地扫视周围。
院内满庭荒蒿,寒雀喳喳哀鸣。
偌大一个院子,用了一半的地方,堆满了一些晾晒至半干的草药,避风的院墙下,架了两口大锅,里头汩汩直沸,那刺鼻的药味便是从这锅里散发出来的。另一半则横七竖八地拉了些麻䋲,晾晒着血迹斑斑的纱布和衣服。
其它地方,则见缝插针地躺着些病患,这些人看上去要比刚刚冲出来的那个小乞丐症状轻上些许,半盖着破洞的被褥,七零八落地散在院子里,脸色茫然。只有些士兵穿梭其间,时而添柴,时而抱着药碗疾走。另有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伺弄着满地的药材。
我一脚踏入前殿,左右八大金刚迎面扑来,虽金身脱落,却依旧鬼脸魔牙,惊得人心一悚。
殿内本是跪拜奉香的地方,如今却是挤满了气若游丝的病患,或靠或倚或躺,足有百余人之多。
因疼痛而起的呻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部分人露在被褥外的脖颈几乎没几块好皮,布着大块的溃烂创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药汁和腐烂血腥混合的味道。
转到后堂,一个大夫模样的方脸中年人蹲在地上,替卧在墙角的妇女把着脉。那女人紧闭双眼,呼吸沉重,似乎发着烧,灰败的面色里透着些不正常的红。
在她身旁,一个约莫3岁的小孩儿流着鼻涕抽泣着,趴在她身上,又不敢哭得大声,憋着气漏出“姆娘姆娘”的牙语。
而那个方脸大夫,频频摇头,嘴里嘟囔着,“没救了,没救了……”
刚刚那个跑出来的小乞丐则被两个士兵呼呼喝喝地骂着,按在条几上坐下,边上放着一口大缸。
只见小乞丐哭嚎得激动,喉头抽搐了几下,两个士兵紧张地抓着他后脑的头发,强行把头压下去,面朝大缸,“哇”地一声,从嘴里呕出一大摊黑呼呼的污物,又因为小乞丐死命的挣扎,呕吐物溅了一坨在旁边士兵的袖子上。
那个士兵见状,紧张地松开小乞丐,对着大缸狂甩手臂,没想到那坨黑色的东西突然动了,从污物中钻出两条浑身是毛的黑虫,伸展开原本蜷缩的身体,足有幼童手指般大小,那无数条毛脚齐动,顺着士兵的袖口爬去,众人都懵住了。
这时药箱里的朏鼠们被撞得七荤八素,纷纷把脑袋拱出箱外,扒在箱口吐着大气,抬头正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作为兽类的本能,朏大和朏七迅速蹿出药箱,一前一后蹬腿跃起,展尾滑翔,准确地在两只黑虫爬进袖子的最后一刻,将它们按在鼠爪之下,用前爪抓住黑虫的身体,整个送进了嘴里,最后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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