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两匹马儿还有办法找得回来么?包袱里有我炼的金疮药丸。”我察看他肩头的伤口,急切的问道。
啻吻歪头不置可否的瞥了我一眼,手掌撑地,直起上身,换了个方便运功提气的姿势,用大拇指和食指相对,抵住舌尖,形成一个空穴。周遭的气流仿佛在穴中打旋,继而,他便仰天从喉头发出一声长啸。
这是,唤马的口哨?
不多时,远处,红成一抹胭脂的山头,一白一赤两袭极至之色跳跃着,由远及近晕染开来。
我无法掩住自己的欣喜,迎着马儿们冲了过去。
晨凫领在前面四蹄生风,奔腾而来,行至眼前,它缓缓收了蹄。在我面前低下头,发出“咈哧咈哧”的喘息声。我伸手攀上马背上的嚼子,拉过半截僵绳,出了会神,随后用前额抵住它的面嵴,轻声在晨凫耳边,道:“晨哥,谢谢你了,知道你尽力了。”闻声,晨凫蹦哒了两下蹄子,打了一个鼻响,算是回应。
我牵着马儿们行至树下,翻出了我带的金疮药丸,和着浓郁扑鼻的苍焰酿,闷声不响的强行给啻吻灌了下去,也不去管他那翻着眼皮的拒绝,和意欲推却的手势。
这人,怎的也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背上那样几条蜿蜒的伤口,背着我跑怎也不唤一声疼。想到这里心里堵着的一口气缓不下去,不自觉中,解他外袍的手下重了些。
一个闷哼。
“我道你是没事的,原来还是知道痛的呢!”嘟哝着的话一出口,心下就后悔了,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常常以医者自诩,这种话,像是医者仁心说出来的么,何况眼前这人刚刚还救了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不惊动,便是不痛的了,阿巫也不希望,你的皇子太过娇弱的吧。”他脸上去了阴霾,开了笑颜,恍若寝殿外的那株太平花。
我怔了一下,这是拿我的话还回来么。怎的就没觉得痛快。
“这药丸是拿院子里的那株太平花磨粉再掺和其它几味治伤药一并炼制的,试试这花的效果如何。”我边说边小心的解开衣袍,揭开他的伤口。
视线所及之处,整个肩膀被五指贯穿,筋脉都被撕裂,甚至露出了血肉深处的骨头,旁边那些完整肌肤上的墨色恶咒之痕,在一片血光中被衬得愈发神鬼莫测,诡异森然。
“炜寰说那些文字是神的封印,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天书,一个字也看不懂。”他见我对着伤口,半天的怔忡,出言打趣道。“还说我是龙脉,也不知道阿巫新炼的丹药对我这条龙是否管用。”
我行医的那些年,也见过些血肉模糊的场面,可是就没有遇到过他这般,受了如此重的伤,却还端着个八风不动,气定神闲的架子的人。我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这人不是个人,未知仙魔,却注定非凡。
一声鸟鸣,我回过神,抖着手清除伤口上的腐肉,撒好药粉,一圈一圈的缠好白纱,再帮他整好衣袍。全程下来他都一声不哼,让我这个安慰惯了伤员的医者该说的那些话,都无处可用,干脆也只能闷声不响。
“怎么了?”他察觉出我的异样。
“没事,就是不想说话,我们尽快赶去戈咕城作一些补给,你这伤还是不能太劳累。”我恹恹的道,折腾一晚上,幸好还有晨凫和赤电。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尽快找个地方休息。
“嗯,我没事的,争战的那些年,这身筋骨都锻炼出来了。”他没有让我扶,便是自己撑着地站起来,拉过马辔,一步踩蹬,便跃然马上,丝毫显示不出来,是一个肩头带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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