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随便 (2-1)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听不出半分火气。云梦多湖，却没有这种水乡小镇。

而尹陌宫四周全是海，所坐拥的都是分布在七海的能与亚特兰蒂斯齐名的海中大城市，城市由保护结界包围着，尹陌宫也同样，因此根本不用怕外界的水会涌入城市。魏无羡和孟瑶第一次看到这种水乡小镇，暗自觉得很是稀奇。

前几日，蓝藤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蓝藤虽持有灵镯“寒英”，但前几日因魇梦侵蚀，“寒英”自动护主，在对抗魇梦的过程中，威力削弱过半，恐怕难以应付数量众多的水祟。

魏无羡：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藤：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二哥一同前来，以备不测。

温梦：蓝三公子，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江澄：用网抓？

蓝藤：不错。难道云梦江氏和岐山温氏还有别的方法吗？

突然，一旁的魏无羡像是发觉了什么，御剑飞起，并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住了。

魏无羡：别忘了我们尹陌宫的四周全是海，海中的水祟不比湖中少，况且所有的湖或河最终都要汇入海中，那些个没能力的仙门百家自会将水祟一直往下游赶 ，赶着赶着便赶到了海里，因此对于捉水祟，我们尹陌宫的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手。

孟瑶：这就是我们要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蓝藤：忘了你们才是真正的经验老道。

三人相视一笑，继续找水祟。

孟瑶：这样找太慢了，大师兄，替我传信君陌宫，我恳请他的降临。

魏无羡：真要如此？阿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耐心了？

孟瑶：…………

聂怀桑：(他？)

蓝忘机：(指谁？)

蓝藤：接着找，别轻易说放弃，不能一直依靠别人，虽然我也不知“他”指谁。

聂怀桑：各位，网动了！

被无视了很久的聂怀桑看到网动后为刷存在感刻意提醒了在场诸位。

蓝忘机：来了。

水草般的浓密长发在数十艘小船边齐齐翻涌，一双双惨白的手掌扒上了船舷。蓝忘机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木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

水中异动止息，网绳也重新平静下来。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江澄已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

江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魏无羡：“随便。”

江澄：？？？？？

一排排问号从江澄的头上飘过。

魏无羡：当初我当着师父的面取了一百多个名字，从晨曦取到深夜，他都不满意，于是我随口说了个“随便”，没想到，还真给它刻上“随便”了。喏，你看。

江澄接过灵剑，江澄瞬间无语。

尹陌宫……个个都是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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