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贼一样啊!没曾想他一介医者,身手却是了得,拉着我这个拖油壶,依然是行动敏捷,轻车熟路出入入层层禁锢,就如进无人之地一般坦然,这厮,绝对没有看起来那样简单!有没有?
以为仙山的牢狱,应该也是仙气缭绕,眼前的景色,却是完全颠覆我的想象。
阵阵阴风伴着细雨飘落,扑面而来的酸臭腐烂味不堪入鼻,完全不受露天空气的影响,爬满腐霉的邃廊,从深处传来无助的嘶叫,时不时伴有铁链的铛铛作响。
抖擞走进,就看见韩卫双手双脚被粗长的铉链锁死,依靠着牢笼最外面的铁栏杆,坐在积水的淤泥地面,散乱的长发及腰,湿答答的在滴水,一身窘迫,苍白的脸颊,黯淡的眼神一看到我,忽然就明澈滚热起来,面露出欣慰的笑意。
我走过去要扶起他:“今晚的雨好冷,为何坐在外面?你身上,都湿透了,进去避一避吧?”
他却不起来,凝望着我,像极受宠若惊的孩子:
韩卫:“不用,我喜欢下雨,过来坐会吧!”
我手握着隔着的铁栏杆,学淾君过来直接粗暴一掌,“啪哗啦”牢笼门锁应声被打开,同韩卫相反,学淾君好像特别怕遭雨淋,走进牢房最里面还打着伞。
曹学淾:“接着!”
学淾君将顺手牵羊的一坛酒扔给韩卫,便自顾自抱着另一坛酒吹起来。一坛酒看起来足有四五斤吧!
韩卫伸出手轻松的稳稳接住,而后小心兮兮的打开酒坛盖子,俯下头凑近酒坛闻了闻,
韩卫:“好酒!”
我在韩卫身边,坐下。
韩卫也不拘节,捡起脚边有点儿破口的饭碗,倒掉残余的馊饭,认真放到雨洼泥水中刷洗一番,拿来小心地盛满酒,舍不得浪费点滴,一饮而下。
没有学淾君的粗蛮,韩卫的细腻,就如他长的那样,像个女人…
韩卫:“要不要来一碗?”
韩卫重新斟满一碗酒,邀请我。
我笑着接过,除了淳韵酒香,还略溢一股奇妙淡雅之气,第一次尝这种灼热的浓烈,醇馥幽郁的酒味,惹酸了我的鼻子,第一次想哭,脸上却挂着笑容,一口饮尽后,将碗砾还给娘娘腔,他是笑容可掬接过的:
韩卫:“可还要,再来一碗?”
我:“不用,今晚的雨,真美!”
我能看出来,韩卫的心情,格外的好!
《雨夜探监》曹学淾(yǐn)著;
贼枭赠美酒,狼藉在囚牢。
寒风细雨飘,赏罚天知晓。
推杯换盏中,情意犹未尽。
今日夜难寐,不醉亦不归。
看学淾君饮酒,既觉粗莽又感潇洒;看韩卫喝酒,既觉可怜又感疯癫。
娘娘腔并没有再跟我说话,同他之间虽是沉默,却深知彼意,心照不宣。
偶尔能听到,从牢狱深处传出的嘶吼,那一种美妙音律让我陶醉,看眼前细雨绵绵,不禁轻声呤唱:
“今夜的寒雨让我心沉醉
仓皇的不舍弃归
朦胧细雨有朦胧的美
酒,再来一杯
命运不曾给机会后悔
离开是否是宿命的罪
浓郁的酒味让我浑身欲裂
嘶哑了我的喉咽
我怎么笑得如此狼狈
是否还有些其它的依恋
已到了尽头,无法再回头
我不是全都想过
肤浅而荒唐的我…”
最后,两坛酒还没见底,两货已然是烂醉如泥,只比死人多口了气,我奋力地将醉生梦死倆人拖在一处,让其搂抱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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