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徵宫偏殿内只点了几盏烛火,不甚明亮。
也安静得很。
一袭单薄寝衣的花神玥歪在软榻上,肩披堪堪拢住纤瘦半身的青色长衫,正出神地把玩着手里的珠串。
因着她怕热,不远处还放着一个融化了大半的冰盆。
“吱呀——”
忽然,殿门被轻声推开了。
惊得花神玥手一顿,思绪刹那中断。
她原以为是去药室取药的绿禾回来了,仍旧懒散地歪着,没有动。
可谁知,转眼看到的却是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
“远徵……怎么是你?”
花神玥难掩惊讶地问道。
同时,坐直身子,无措地拉拉滑落的外衫,也缩了缩未着袜履的脚。
她没想到夜里还会有人造访,沐浴后便随性了些,怎样舒服怎样来。虽算不得衣衫不整,但若以这副模样见人,也极为失礼。
“我来给姐姐送药。”宫远徵像是没瞧见她的慌乱,自昏暗走出,坦然地撩开珠帘,随后在软榻另一侧坐下,解释道:“今日有些忙,又临时改了方子,绿禾与金易一同去抓药,怕是要晚些回来。”
说着,他将一碗颜色较深的药放到花神玥面前,垂眼避开对视。
“我担心误了时辰,扰了姐姐安眠,便自己先过来了。”
听到这番解释,拢住外衫的花神玥没有任何怀疑,只心中窘迫犹存,耳边悄然晕开一抹红色,“不喝这一碗,应当也不打紧,何苦巴巴地送来……到时让绿禾一并带回,也是一样的。”
闻言,宫远徵的目色深了深。
“不一样。”
他低声反驳道:“我送的,和绿禾带回来的,不一样。”
无论是药性,还是这个举动的意义。
都不一样。
往日清澈灵动的双眼,在烛火映射的侧影里像是浸了墨的白纸,瞬间染上擦不去的疯狂。
不过,他没有看花神玥,花神玥自然也没有发现。
“我知道。”花神玥笑着附和:“你将药送来,是你的一片心意,自是不同。”
“我也很受用。”
“不过,这种事下次还是交给绿禾吧。你也忙了一天了,该早点歇息、养养精神才是。”
她的声音娓娓动听,话里话外全是关切之意,如拨弄琴弦般挑逗着某颗蠢蠢欲动的心。
明白她又没听懂那些隐晦含义,宫远徵挫败地蜷起手指,攥紧衣摆,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过于急躁:“那姐姐先喝药吧。”
“喝完,我也好放心地去做其他事。”
于是,花神玥就这般毫无防备地喝下了那碗“不一样”的药。
*
“姐姐知道……花长老要将你许配给宫子羽的事吗?”
亲眼看着少女喝完药,慢慢松开手的宫远徵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花神玥用丝绢擦擦嘴角,淡然回道:“父亲同我说过。”
“那姐姐……愿意吗?”宫远徵满怀希翼地追问。
他期待少女说出那句“不愿意”,这样他的痴心妄想才能得到回应。
可花神玥没有说。
“我回前山,本就是为了养好身子、以待嫁人,哪有愿不愿意的。”
“宫子羽是父亲为我挑的夫婿,想来不差。”
“成婚后,我入住羽宫,与你也离得不远,能时时见面,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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