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陌羽一身警服，在医院的走廊里站得笔直。

　　他身后是跟了他十多年的兄弟，前方是从上面来的王局和蒋副局。

　　“敬礼——”雄浑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急救室。

　　“唰！”从王局到陌队再到陈三、陆伍，还有重华，每个人都行的是最标准的敬礼。

　　没人觉得不合规矩——任何一个在一线拼命的兄弟，都值得尊敬。

　　白茫茫的一片。烟华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眼皮沉重。

　　“结束了……都结束了”他想，那个如同噩梦般的游戏——对，那个少年称呼它游戏 终于摆脱掉了。

　　“来吧……来吧……”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拽着他的魂，直接把他打入了深渊。“算了。”他没力气反抗的，就这么算了吧……

　　“我们尽力了。”医生的声音满是遗憾，之前握着手术刀的手止不住地抖“我们尽力了。”

　　他又说了一遍，压下了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

　　“请节哀。”这安慰太过苍白，所有人连呼吸都轻了。

　　沉重、压抑、以及滔天的恨意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让我看看他。让我再看看他。”重华率先反应过来，趔趄着朝里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一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手术台上。烟华原先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只剩下病态的苍白。

　　泪……到底没能忍住，模糊了他的视线。

　　“哥哥……你回来好不好？哥哥，你真的狠心留我一个人吗？哥哥……哥哥，你、你又不要重华了吗？哥哥……别不要重华好不好？我只有你了啊。哥哥……”

　　他一句一个“哥哥”像是要把这十年来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哥哥……你回来好不好啊？我只想让你回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别不要我啊……”

　　“哥哥……”那声音由远及近，一遍遍回响在烟华耳边，炸的他头疼欲裂。

　　“别叫了！别叫了别叫了……”他在内心狂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让一切都见鬼去吧！”

　　我甘愿沉沦，关你何事？

　　“哥哥……我……”他说不下去了，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带着哽咽，听得人心碎。

　　他本就是黑暗里滋生的怪物，哪里值得你去拯救，更何况，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哥哥，你回来……好不好？”

　　不知有什么东西滴落在烟华的手背上，凉凉的。

　　“哥哥……”重华攥着他的右手，指腹在那个浅浅的牙印上摩挲“很疼吧。这么多年了，还没下去呢。不过哥哥啊，你还那么小，就知道护着我了……哥哥，我错了……”

　　心电图上原本的直线毫无预兆地波动了两下。重华瞬间起身，将主场还给了医生。

　　“快、准备手术”医生立刻反应过来，再没空管还在手术室里的重华。

　　重华闭着眼睛，他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冰冷的器械在烟华体内穿梭——尽管那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我愿以我一生性命，换他一世周全。他从不信鬼神，这时却迫切希望神明能听得见他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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