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头上的皇冠似有千斤重,细碎如玉石的冕旒遮了他的视线。
他抿着唇看底下乌泱泱的一众朝臣,薛潭率先跪了下去,一呼百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他便是大齐至高无上的王。
梁遇初即位,便改年号为晏平,取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之意。
同时大赦天下,势要笼络人心。
只是珠帘声动,江小苏一袭缟素长袍,腰白玉之环,走过来的时候未发出半点儿声响,端的是庄严肃穆。
朱唇轻启便要夺回这天下。
“稚子无知,妾身随其听政吧。”
薛潭隐在袖口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暴起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梁遇眸光复杂地上下打量着薛潭,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听母后吩咐。”
功亏一篑不过弹指之间。
底下一众大臣立刻又嚷了起来,听来听去也无怪乎都是些不可不行罢了。
葳蕤小扇轻摇了几下,梁遇便站了起来,把位置腾给了江小苏。
“大齐自古以来,女子未尝不如男,这皇位都有女子坐得,怎么如今到了我这儿,连听政也不许了?”江小苏言语温吞却不容置喙。
“话虽如此,那也是百年前的事儿了,如今朝廷之上,哪儿还有女子的身影?”**立刻出列,举着象笏盯着眼前的人,目光深沉如水。
他断然不会对一女子俯首称臣。
新帝年幼不假,但谁能说得清太后是什么意思,人心终归隔了层肚皮啊。
“太后若执意如此,我**以死谢罪。”大齐王朝姓梁不姓江,他可以对梁遇残害同胞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无法对江小苏想要垂帘听政袖手旁观。
原先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抬头去看**。
不被器重的将军,又是何苦呢?
江小苏抿着唇没言语,她自知这条路晦涩难行,却始终不甘心。
她无依无靠,若是握不住什么大权,在这深宫里岂不是任人宰割。
左列里又有人横跨了出来,一袭绛红色朝服加身,金线织就的饕餮张着血盆大口,腰间白玉叮铛作响,朝**微微颔首道,“臣私以为,王将军言之有理啊。”
不过是意气用事而已,他不介意把这趟水搅得再混一点儿。
梁遇站在高堂之上,看底下群魔乱舞,这才明白过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低垂着眉眼拿余光去看薛潭,妄图从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上看出些什么来。
何必呢?
他本就不是当皇上的璞玉。
烂在泥沼里才是他的宿命。
宿昔他本打算回宫即位的,却被薛潭以宫中威胁未殆为由,不容分说地将他留在了丞相府。
如今细细想来,薛潭也不可信。
他是不得宠,尤其是相较于两位皇兄而言,但他们……分明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遇儿以为如何?”江小苏的声音温顺如山间醴泉,将梁遇的思绪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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