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风远又继续去探梁文的鼻息,他探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发着抖。
梁箬为了显示自己的诚心,一个护卫也没带,单单点了他陪着走一遭。
现如今只留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风远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拿地上的泥巴把脸糊得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又狠狠心拔下梁文头上的箭在他身上胡乱划了几下。
刺啦——
布帛撕裂开来,风远眼眶含着泪,一瘸一拐的朝薛府走去。
待到风远走远了,白霁南又折了回来,把那四支箭全都收了回去。
箭头被血染成了殷红,白霁南拿衣袍擦拭干净之后,骑马扬长而去。
“薛大人啊,”风远鼻翼一开一合,泪眼汪汪地朝薛潭哭诉,“太子他本来是要亲自请你去的,谁知道……谁知道路上遇上歹人了呢?”
薛潭端坐在高台之上,看底下风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末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吐出来的语句却是冷冰冰的,“干我何事?”
风远一时间连抽噎都忘了,他算是黄上身边的红人了,怎么完全没听过这声音呢?
过于稚嫩,过于天真。
于是他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不看不打紧,一看竟浑身出了层冷汗。
端坐高台之上的不是薛潭,是个看起来不大的孩童,眉眼间与先帝有七分相像。
风远立刻反应过来了,那便是先皇不承认的子嗣,皇贵妃羽故之子四殿下。
“殿下,殿下……”他仓皇失措,只觉此命休矣。
梁遇终于抬起头了,看向风远的目光平淡如水,“皇兄他们……死了?”
风远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冒出来一句,“死了死了。”
随即扬声喊道,“太监风远,恭请太子即位~”
梁遇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你倒是个聪明人。”
如画的眉眼间带了笑,俯身去看风远的时候,眼睛里像是含了一层水雾,潋滟生辉。
风远低低地喘了一口气,没敢接话。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更何况,他并没有什么让梁遇必须放过他的理由。
果然——
“我平生,最不喜的便是聪明人”梁遇又坐了回去,下巴微扬的模样真真是极傲。
风远张了张嘴,心思急转直下,末了恭敬道,“黄上就当是留一条忠诚的狗吧。”
“噢?何谓忠诚?若我坐到那高堂之上,自是不缺一条忠诚的狗。”
风远哑了声,突然间笑了一下,直起身来往旁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柱子上撞去。
梁遇那句“我不缺忠诚的狗,但我缺敢死的人。”终究还是太迟了些。
血迹顺着饕餮的纹路流到了薛府拿丝锦铺就的地毯上,在梁遇眼里化成一片鲜红。
薛潭自屏风后合扇而出,着一袭皂紫色锦服,乌金长靴直直在梁遇眼前站定,然后双膝跪地,“臣薛潭恭迎黄上回宫。”
“素川……”梁遇低低唤,只觉得他抢走了本就不属于他的位置,“朕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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