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个什么劲儿?”沐词把刀归了鞘,看远处太阳已经垂了下去。
“将军,梁家欠着你的啊。”沐辰快九尺的个子,蹲在马边无助地像个孩子。
“兄弟们已经饿了三天肚子,撑不住了啊。”
“打吧,去戎人那儿抢些粮食吧。”
“打!”沐词下马扶起沐词,替他揩净了眼角的泪,“打赢了,我亲自去朝廷要粮。”
“打输了,将军这位置就是你的。”
战前本不该说丧气话,怕动摇军心,但沐词无路可走了,他总要把后事交代好。
是夜,狂风大作。
沐词一马当先,身后千军万马奔腾。
马蹄上套上了皮革,走在沙上没半点儿声音,“知道哪儿有吃的吗?”
沐词勒马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大齐万里疆土。
然后振臂高呼,“今夜不成功,便成仁。你们都是大齐的好儿郎,是大齐的英雄!”
索达吉钻出营帐,看了眼灰蒙蒙的天,“沐词打过来了?”
身边的人立马端来碗糙酒,“打过来了。格馹,还请您出马灭灭那小子的气焰。”
“安营的时候不打,现在打过来了?”索达吉仰头一口闷了酒,把木碗摔出了个豁口,“备马。”
“你去守着粮仓。”糙酒烈,索达吉看人已经有了重影,挽弓的手却还十分稳。
“恘——”长箭擦着沐词耳边飞过,被沐词拿刀挡住了。
士兵们才饿了三日,他已经五日未进食了,全靠一口酒吊着。
索达吉摇摇晃晃地骑在马上,手起落间箭便如流矢般飞出,每一支都是奔着沐词去的。
月亮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借着月色索达吉才看清沐词身后的马上根本没人——沐词是孤身一人来的。
来不及了!
火光从身后的营帐里烧起,索达吉立刻翻身下马,就看见沐辰手里提着颗人头。
人头还在滴着血,颗颗都像是落在索达吉心上。
沐辰杀的人是他派去守粮仓的,他不心疼人,他心疼粮。
他费劲千辛万苦在雁山落了根儿,还妄想打到长安去,长安居然比大漠还穷?
索达吉一夹马肚,身影就隐匿在了月色里,沐词没追来。
马蹄在沙漠里留了一串笔直的印子,又在沐词看不见的地方拐了个弯儿。
“兄弟们,开饭了!”沐词仰头灌了一大口糙酒,然后又一滴不剩地全吐了出来,“戎人的酒真难喝。”
几个人围着篝火坐成一个圈,听沐词说长安城的繁华,眼睛都一眨不眨地落在最中间的烤羊上。
若论起来,沐词的战功比白霁南还要高,但先帝不擢升他,倒是乱七八糟的稀奇玩物儿赏了一大堆。
“那高丽国啊,有比人拳头还大的夜明珠,不用点火,就能看得清方圆几里。”沐词咕嘟吞了一大口水,“是个稀罕物。”
“将军,拿出来让大伙瞧瞧呗。”有人撕下羊腿,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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