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凡人 (3-1)

源源不断的魔族从被撕开的深渊里涌出，这应当是很久远之前的魔渊战场，原来…这里曾是凡人的地界。

陆青玥心中微惊，断壁残垣，血腥味、尸体散发的臭味与魔物身上的腥味交织在一处，这方城池就要支撑不住了，那个前来报信的士兵倒在她身前，让她赶紧撤离。

这是谁的记忆？陆青玥抿了抿唇，她来不及哀悼那个为她挡去魔兽一击的士兵，因为更多的普通人还在那座城池里。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弃城吧！向仙门寻求帮助。”

城中百姓目光呆滞，大概清楚他们即将被放弃，一个个缩在角落默不作声，外头是乌压压的魔物，以凡人的刀兵冷剑如何伤得了，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绝望，安静等待着死亡降临。

看着这番场景，陆青玥不知怎的想起那时她前往魔渊曾救下的一城百姓，听说他们之后还为她塑了像，可惜至死她也没回到故土看上一眼。

手中的关刀已卷刃，他们拼死也只杀掉了一个低阶魔族而已，还要坚持吗？

百姓们等着一个答案，士兵们等着一个答案，其实他们已经不抱有希望，之所以还在苦苦支撑，是因为这身后，就是他们的故土。

“你们安排人去仙门求援，带着百姓撤离，能拖多久是多久，这座城，我会拼死守到最后。”

“将军！”

“已经无路可退了，身后就是我们的故乡和家人，若此城失守，魔物长驱直入，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哪怕螳臂当车……”陆青玥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坚定道，“也要阻挡他们的侵入哪怕只得片刻。”

这片刻，或许能让百姓撤离，更能让其他的城池等来仙门的救助，水镜外，众人看着里头的场景，不由得沉默。

“这陆青玥是傻子吧，以凡人之力如何能阻止魔渊……”

那人说完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人附和他的话，就在先前，林沐阳放弃了守城转向后方布置起防线，这是很理智的做法，只是随着他的撤离，不少凡人的城池被当作阻挡魔物的炮灰，在一声声哀嚎中化为灰烬。

可若是被考核者死了，那不也意味着考核失败？太一门弟子既倾佩陆青玥的勇气，又遗憾她有勇无谋，场面一度陷入安静，之前那些议论的人也停止了交谈。

李归一此时心绪也有点复杂，但还是勉强说道，“真遗憾，师兄……”

林沐阳的做法其实并不能说残忍，因为换作他也会如此选择，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一座即将被攻陷的废城上，倒不如退去后方想办法挽救更多人。

“到此结束了吗？”

陆青玥握紧手中的关刀，她的战马已被魔物吞噬，凡人的竭尽全力在这些东西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有声音劝她就此放弃，死在这里毫无意义，关刀沉重不已，她已没有力气再次举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物涌向城门。

“将军！”

那些士兵与百姓突然站在城头，他们手持火把，微弱的火光照亮前方的黑暗。

“反正都是一死，何不如搏一把，就算死了，咱们也为其他人拖延了时间不是吗！”

这场实力差距云泥之别的战役从天黑打到破晓，又从破晓进入黄昏，陆青玥不知这记忆的主人当初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可她握紧关刀，力量逐渐涌入躯体。

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萤火不能与皓月争辉，可无月的黑夜，萤火亦是夜行者眼里的光。

“你和他很像……”

有声音说道，那柄卷刃的关刀化作金龙冲天而起，所到之处，魔物倾覆万籁俱寂。

“金龙域，百战之境。”

花霍抿了口茶水，淡定地将茶杯放下，“九龙鸣歌拥有不同的形态，这把神器据说曾有过一任凡主。”

“开什么玩笑？神器历来在太一，再说，以凡人的力量如何驱使得了神器！”

李归一恼羞成怒，狠狠拍了把桌子，他极少了解过去的事，也没真正见过叶清澜，自是不知九龙鸣歌的来历，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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