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打落一地枯叶,屋顶有一处漏了雨,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上。
屋内昏黄烛火跳跃着,将两人影子重叠在一起,不时闪烁着。
苏丘盯着那出漏雨的屋顶怅然若失:“待我们回了虞城,母亲知晓我喜欢男子,定会将我赶出来。到时我身无分文,可能真得带你住这样的屋子。家徒四壁,屋漏墙裂,想想便觉得凄惨无比。”
苏羽手指挑了一缕苏丘的发丝,在指尖绕来绕去:“你后悔了?”
苏丘啃着大拇指的指甲:“不是,我是怕你受苦,你这样如天神般的人,怎能住得如此破落。”
苏羽将头埋在他颈间,隔着衣衫轻轻咬了他锁骨一口:“云舒,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
苏丘捏着苏羽的脸扯了扯:“你当真是狗么,怎么总爱咬我?”
苏羽扭头又在他细白的手腕上轻咬一口:“咬你算什么,我还想吃了你。”
说完在他被咬处用舌尖轻轻舔了下,苏丘一哆嗦:“禽兽!浪荡!无耻!”
苏羽笑的宛如一个得了糖的孩童,将苏丘搂在怀里:“以后,多为自己着想些,只要你好,我怎样都甘之若饴。”
苏丘贴在他胸口,听着他自胸腔发出的低沉嗓音,直击心头,荡开一圈圈涟漪。
苏羽叹息一声:“我只想安安静静在这里,与你度过无人打扰的时光。可天不遂人愿,总有不长眼的要来找死。”
苏丘抬头刚想问怎么了,破旧的木门咣当一声被一阵阴风吹开,苏丘被这阵刺骨的阴风冻的一激灵。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没有一丝星光,黑压压的乌云遍布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苏羽抬手覆上苏丘双眼,好听且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看,太丑了。”
一阵刺耳听了让人心底发麻的凄厉叫声传来,从门外涌进来许多衣衫破旧的村民。
老老少少的站了一院子,在漆黑的夜色中莫名诡异,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双眼灰白向外暴突,脸色青紫口鼻中爬满蛆虫。
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少年,转了转灰白的眼珠,鼓动着嘴说道:“苏公子,我带了赤脚大夫来为你妻子看病。”
说着嘴里还掉落不少蛆虫下来,一旁缺了一只脚的老者一瘸一拐走到少年身旁:“又来人了,嘿……嘿嘿……嘿……”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欣的笑声,只是他们身体内外都被蛆虫啃咬的差不多,笑出声宛如破了的风箱,呼哧呼哧漏着气。
苏羽没说话,想看他们要干什么。怨灵化作生前人形盘踞在村子里不走,白日如常人般生活劳作,夜间恢复死后惨状,还不怕死的到他面前来,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王京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苏公子不想为你妻子看病吗?”
苏羽:“你的条件是什么?”
王京咧开烂了一半的嘴笑了,这一笑又从嘴里掉出白花花的蛆虫来:“我们想要仙长的血。”
苏丘紧张的攥住苏羽的衣袍,连连摇头:“不可,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何要你的血?不能给!”
苏羽微笑着安抚性拍了拍他紧张的手,对王京说道:“你们听到了,我夫人说了不可,我便不能答应。”
王京灰白的眼珠转向被蒙住双眼的苏丘:“苏公子……不领情……商量不通……就……”
院子里的众人又笑了起来,迈着不利落的步伐朝屋里移动,王京边走边说道:“跑不了……谁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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