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正想反驳,苏丘却操着平淡如水的口音说道:“水月镜在哪?”
沉星云阖目:“不知。”
苏丘:“那就在苏易那里,所以他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也是我失败的原因。”
苏羽:“他当年是怎么死的?”
苏丘看向沉星云,他记忆中没有过多过程,只知道混乱中苏易便死了。
沉星云笑了,苍白的面容配上猩红的唇,妖冶而又有股狂妄:“本座亲手了结了他,用阿瑶的佩剑,直刺丹田,金丹碎,魂魄消。”
苏丘无情打断他:“但他魂魄并未消,仍旧好好的,还成了怨念强大的怨魂。”
沉星云气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说要等,究竟要等到何时?”
红鹞静静躺在榻上,苏丘低头看了一眼说道:“等苏易为靖瑶仙子注入灵力。”
苏羽:“他为何要这样做?”
苏丘:“为她的肉身。摄魂铃只能收魂,不能携带肉身。从我身上得的那些血肉,他不会轻易丢弃,十有八九靖瑶仙子的魂魄没有在摄魂铃里,而是居于半副肉身,被苏易带走。”
“我的血肉虽不凡,但到底重塑肉身并未完成,那半副血肉过不了几天便成了凡物,若不输入灵力维持,很快就会腐烂。以我血作符,此剑便与我有关联,靖瑶仙子用了我的血肉,只要有灵力波动,这符便能出现指引。”
沉星云嗤笑:“若他宁愿舍弃你那血肉,再另找一副肉身,你这符岂不是毫无用处,还要害的本座在这里好等?”
苏丘声线平缓:“所以我刚才问你水月镜在哪。你若有,能更快找到苏易,你若没有,我再想办法炼一个出来。”
沉星云觉得苏丘在胡说八道:“水月镜是阿瑶闭关三年才炼出,你想办法?幽精没了,脑子也没了不成?”
苏羽起身走到塌前,坐到边上将沉星云视线挡住,目光如电直刺沉星云:“没有你我们也能找到苏易,取回摄魂铃。但没有我们,你却不能再见靖瑶仙子。你想清楚,现在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沉星云手中使力,胸膛微微起伏,茶杯顷刻碎裂,碎片刺入手心,疼痛感让他稍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好!好一个‘你’!好一个靖瑶仙子!好得很,当初若不是她,若不是青云阁上下几百人,你如今焉能有命在这里威胁本尊!”
苏羽目光沉沉:“我欠他们的,自是一命难抵,欠靖瑶仙子的,待此间事了,亦会自请谢罪。至于你,自我初见你时,你对师尊便一直恶言相向,对我更无舐犊之情。师尊将我带大,教我育我有恩于我,他的恩情我永世不忘。他将你封印几百年,举族困于封印不得出,你恨他也属应当。但不该因我是你的血脉,你就理所当然认为我该对你百依百顺,做个魔王的好儿子。”
沉星云无话,他孤身一人上万年,魔族全都奉他为魔王,将他奉在高位。外头的人谈魔色变,对他更是畏之惧之,除了林间野兽不会畏惧他,会拿他当做常人一般看待。
至遇上靖瑶才算真正同人相处,也仅有靖瑶不当他是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魔王。
至于父亲是什么,他是不知道的,他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何谈如何做一个父亲?
苏丘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才开口道:“她用何物所炼?”
沉星云慢条斯理清理手心的碎瓷片:“心头血、鲛人泪、三十六道雷光。”
苏丘:“水月镜三天可成。”
沉星云视线投入苏羽背后,他将苏丘罩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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