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善恶 (2-2)

“不过倒是长了一张与他魔族特征不同的脸。该怎么形容那张脸呢？它实在不像是凶狠嗜血的人该有的一张脸，人都说相由心生，但他却是长了一张能骗过所有只见其貌，不知其人的脸。”

“不知道他是魔王的前提下，但凡见过他的脸的人，都以为他会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他身上没有那种能吞没人的戾气，一身的淡定优雅，气质卓绝。”

“他像是不谙世事的恶魔，只管照着自己心意去做。他杀人是为了填饱肚子，他发起战争是想带妖魔两族离开沼幕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只不过他的方式太极端，所以也错的离谱。”

“他错在将吃人当做理所应当，这种行为在外界眼中，便是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

“他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不用那些邪灵怨念去为自己增加修为，只堂堂正正地与人斗法，听说他生来便是如此。”

“拥有神秘强大的力量，不需要修习邪术，也不需要借助怨灵，实实在在的力量。”

“没人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只是突然而来，自他出现，沼幕里的妖魔两族才真正有人领导。”

“有时候本尊也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魔族，毕竟他的行事风格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若说他恶，他同山中妖兽为伍，与田间孩童作伴，没有一丝虚假。”

“你若说他善，他杀人狩猎的时候又眼都不眨，没有一丝心软。”

“本尊也不太好形容他，毕竟未同他一起生活过，也未见过他几次，所以对他也不甚了解。”

原主这该死的冷漠性格，作为一个十方大陆人人敬而远之的上仙，好歹也利用一下自己的身份去游历一番。

去领略别处的风土人情，去认识除丘北以外的人，去亲自了解一下魔王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好了，小徒弟随便一个问题都能让自己无言以对。

别人家师父都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他作为苏羽的师父，要朋友没朋友，要爱人没爱人，除了斩妖除魔，其他的啥也不是。

“他是恶。”苏羽低头淡淡说道。

“他杀了人，便是恶。无论对别人再好，那些被他食入腹中的人，那些活生生的拥有家庭，朋友的人，也实实在在地死了。”

“他或许是为了填饱肚子，但填饱肚子的方法不止吃人这一种，这不是他吃人的理由。”

“他杀了师祖，杀了那么多尊者，屠了建康城，即使非做不可，也是恶。”

“我的存在也是恶，因为我，他才会屠城，只留下婴儿和怀孕的妇人。”

“因为我的存在，才有人为了护我全村老小被反噬惨死，为了找我屠了安和村，杀了许多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子，灭了大昭寺。”

“这是我存在的恶，他们所有人，我连见都未曾见过，便一个个地惨死。”

“当时的我不过是个婴儿，便害得几千人因我而丧命。”

苏丘揉揉太阳穴，又来了，这孩子果真是魔怔了不成？

绕来绕去又回到他的身份上了，看来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更是艰巨。

他的医心大业还没开始便遇到了绊脚石，这个绊脚石偏偏还是自己的徒弟，不能打不能骂的，他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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