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来得终究晚了些。
身为母亲,她以为自己亲子不会犯哪种有违伦常的蠢事,不曾想羸帝后妃慢慢皆受封安置常宁宫,唯这贾宝林迟迟没得移宫,原是当初在常宁宫为侍书女官时便就叫白宏毅心里记挂着。
待她察觉,早已迟了。
“这…旨意已下,又择了名头给了个不轻不重的俪承徽,且皇恩晃荡怕是已昭示下…”
静太妃才说完,竹简就拿着德旸殿那边传来的上表先奉上容安卿过目。她细细看了去,后递给赵佗一观。
上面正说的是静太妃为此而来之事,白宏毅以贾宝林不曾造册为由而引荐开祖皇帝与柔妃之典故,因着先祖当初是兵荒马乱形势所迫为了父亲遗言,而庇护柔妃不被他国强抢羞辱大夏,而白宏毅此举却是无中生有沽名钓誉。
毕竟开祖皇帝与柔妃可是一生清清白白相敬如宾,柔妃薨后可是与先父合葬,还了其一生清名不说,仍躬身灵前拜一声姨娘太太。
“晚了,晚了…”
静太妃伤心欲绝跌坐地上,不由侍儿前来搀扶,她踉跄着起身向安卿与赵佗恭敬行礼退安。
“此事是妃妾不曾早日通禀,愿此等污秽不曾浊帝下与君后之耳。”
“无妨”
赵佗开口柔善一笑。
安卿见静太妃退却,示意竹林跟去瞧瞧,这才命人传膳。
果不其然,白宏毅册封俪承徽的旨意才出,鉴台院上下便齐刷刷跪在德旸殿外,请旨收回成命。
可皇帝之旨意,岂又是那般好出尔反尔的呢!
因而待竹林回来告诉安卿静太妃回去后静居福寿宫不久,外头便传来几声丧钟。
遂不容殿中人疑惑的出去打听,自有头戴白绒花宫娥一脸悲戚的走来禀安卿与赵佗,静太妃服毒自戕了。
宫中服毒可谓是大忌!
殷太后得知大怒不已,不允静太妃入皇陵安葬,只准葬于后族家中。
白宏毅本就才应付完前头反对纳娶美人的一众朝臣,得知后宫也出了岔子,可谓是气急的乘撵来了寿康宫。
“太后为何不准母妃安葬皇陵?朕如今继位,她是朕之生母,哪怕去向不堪也不该如此折辱!!”白宏毅大步流星踏入寿康宫,便是一句句凌厉的质问。
“折辱?!那陛下皇位不稳便纳娶先帝后妃之事,可就不是折辱皇家天颜!!”
殷太后才不惯着他,尤氏自发觉亲子有悖伦理便一蹶不振,后亲见听闻纳娶那贾氏,亦是气急攻心无了生意。
毕竟有了这方耻辱留下,她的女儿婉赫只能低嫁或和亲塞外,然柔荑部落虎视眈眈,怕是大夏皇后婚典一过,便会亲求婉赫和亲柔荑已示两国交好。
“皇室造册半年一入,俪承徽当初可是没入宗册如何算的后妃,又如何不可纳娶!!
如果太后要凭借此等再胁迫朕一回,那朕必与太后娘娘一较高下!!”
“……”
见白宏毅说的笃定,殷太后也是无语至极的薄怒不少,毕竟如今不少小国部落都来朝贺,身为天子应先顾国而再顾家。
有料想白宏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曾想却是如此不堪匹配的蠢材!
一时间殷太后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揉着眉心,忙挥手示意何宫令请了白宏毅离开。
“真是荒唐!早知如此,便该将那药停上几分,不曾想端叫这等腌臜渔翁得利了去!”
“太后快快息怒,如今前朝后宫出了这桩丑事,怕是那坐观后方的柔荑便要有所动作了!”
何宫令深知殷太后之野心,若不是她怕家族诟病后世不堪,恐早已夺了登位,又何至于有如今这场笑话尽显在眼前。
“唉…哀家与先帝伉俪情深十余年,偏偏自他遇见那尤氏就迷了心窍,一心只有那相似之人与之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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