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如此好的年华（二）

“你真的明白吗？”炎烈目光灼灼，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若是明白，这些伤是给谁留的？”

他向来言辞犀利的很，说话不留半分余地。洛冰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才道：“我欠他的罢了。”

“欠？”炎烈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凤洛冰，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觉得你欠他的，可是你自己清楚，连你的父帝母神都只是刽子手，若说欠，你的父母留下他、细心教导，你的多年辅佐，还不够还吗？”

洛冰垂眸，低声道：“炎烈，换做是你呢？你多年来尽心尽力的培育自己的妹妹，到头来发现，你珍之重之的妹妹是灭族仇人的孩子，虽然仇人可能并非发自本心，可他们是执行者……炎烈，你能放下吗？”

“可是……”炎烈放下了按着她肩膀的手：“洛冰，那些最好的日子，他就没有受益吗？”

洛冰凄然一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看，你是不是已经认识到他的想法了……炎烈，不管那些日子他到底受益与否，可我满腹才华，皆来源于他。若无他的庇护，我不会是如今的昭清。炎烈，说到底，我没有理由怪他。就算我不欠他，我也该还他的。长兄如父，他对我，恩重如山。”

“所以呢？”炎烈摇了摇头，眼角有了些湿意：“就因为他对你的恩，他要你的命，你也给是吗？”

眼前的女孩正盛放着最美的年华，他如何要去因为她的恩就放手让她自己去赴这一场死局？

“我不会的，他也不会的。炎烈，我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守着天外天。”洛冰轻轻开口，透着义无反顾的热忱：“我会把该还的还给他，只好，好好的守着我该守护的东西。”

她尚有责任在身，不会傻傻的把性命给他。更何况，她信他，他不会要她的命。她的一生，也许只剩下两件事了：还恩于君，恪守本职。

“你还爱他吗？”炎烈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问她。洛冰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即归于平静。但她的那抹不可置信在炎烈眼里实在是太过清晰，像极了无可逃避的野兽。

“你看，让我说中了。”炎烈自嘲的笑笑，把手遮挡在自己无暇的面容上：“凤洛冰，世人都看不出来，可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凤洛冰，除了他，谁能让你痛苦纠结彷徨至此？你此来巍迦山，真的下得了手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洛冰的双眸噙满了泪珠，不知何时，她也已泪流满面。

“很久以前。”炎烈仰头，轻轻的将洛冰拥进手臂里，发乎情，止乎礼，他始终都没有无礼的触碰她。

“那我说，我喜欢他，又当如何呢？”洛冰的声音带上了鼻息，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仿佛被戳中了心事的女孩一脸无措。

“不如何啊。”炎烈手伸了伸，虚虚环着洛冰的手臂才敢抱紧了些：“我不嫌弃。”

“嗯？”洛冰抬头，擦了擦自己的泪痕，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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