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云有些想笑,那孔德仪绝非一个省事的,从前自己出门交集,碰上了,她便含沙射影提着她在宁远侯府的事,意有所指的说道,不知侍奉公婆的儿媳,比娼技都不如,她自也不会为孔德仪悲哀。
贤良淑德?真贤良淑德的女子,又怎会处处贬损旁人,又怎会处处插手小叔子的事,还要逼着病弱的婆母去台前告状,无不就是才情不如,相貌也不行,便要端着一副贤良大妇的作派,来践踏旁人,可秦衍云也好,晋阳公主也罢,都不是他夫君纳的妾,凭甚要惯着她耍威风?
“也是难为甘大娘子,都和离多载,还要被她寻上门找麻烦,我有个南海明珠的珠冠,当作她女儿的满月礼,她也受足了委屈不是?”荣飞鸢眉眼带笑,那孔德仪可没少拿她泥瓦匠的父亲当作取笑,甚至还嘲讽她将妹妹给人做妾换了富昌侯的位置。
荣飞燕于及笄那年,便给太子叶循炜做了良娣,那孔德仪却败了兴致,说孔家女儿,绝不为妾,言谈举止都在暗示荣家女儿自甘下贱,为了荣华富贵,竟甘愿为妾。
荣飞燕也是气性大的,“自比不得你孔德仪,人家的娘为了救你母亲和你被掳走,你却来一出贬妻为妾,将救命恩人的孩子全数变成了庶子庶女,如今你一个没有品级没有诰命的下堂妇,有何脸面说我是妾室?”
孔德仪梗着脖子道:“那卢氏之前是农户女儿,耿大人从前也是一贫如洗,配他自然没问题,卢氏为了帮我,我和母亲自然也感激,也帮着提携了耿大人做上武将,为他说了名门贵女做续弦,若她不被掳走,让旁人误以为她死了,又怎会有继室,她一回来,我也求着耿夫人也接受她为贵妾了,她失了清白,我不但让她苟活,反倒给她留了贵妾的位置,求耿夫人厚待她,这哪里委屈了她?”
这般理直气壮,好似受了委屈从不是身为原配发妻的卢氏,而是耿夫人,还得容下一个身份卑贱,不能轻易打杀发卖的妾室,多可怜多难受,荣飞鸢在那时几欲作呕,荣飞燕更为了作对,也将卢氏带出来养老。
谁料她又说什么卢氏虽对她有救命之恩,不能不尽妾室的本分,她绝不能任由卢氏挟恩图报,也完全忘了,若非卢氏引开了賊匪,被凌辱的便是孔德仪母女,她却处处瞧不上,也合该让晋阳公主将她拾缀了。
“对了,那晋阳公主也有了身孕。”唐灵又说了几句,“说要继承整个忠敬侯府。”
谁不知道忠敬侯府的小郑将军在孔德仪被休弃之后,便连晋阳公主的面都见不着了,晋阳公主的孩子是谁的,自是那俊美羞涩的小和尚所生,那郑家闹得不可开交,可经得孔德仪之死,谁又敢胡说八道?
“既然是晋阳公主,那自然也不能冷待,送一些雪参过去。”秦衍云对小郑将军并无任何同情,孔德仪曾经表示,庶子庶女也是公主的孩子,要继承公主府的一切,公主不能苛待,那晋阳公主所生的“庶子庶女”一样要叫小郑将军父亲,继承忠敬侯府的一切不也是应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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