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兰亭楚歌 (2-2)

皇帝侧头看看她：“不知皇后怎么想？”

天画不动声色道：“陛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臣妾赞同陛下所做的一切决定。”

皇帝笑了，伸手在她的长发上一下一下抚着。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他来找她了。

她目光清冷，看着眼前池塘里的一片萧条，不愿看他。而他站着，与她一起沉默。

“皇上.......派我去驻守边疆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暗淡，却淡淡道：“你与我已毫无关系，何必劳烦你来通告。”

东方末眼眶周围泛起淡淡的红。他退后一步，弯腰行了一个礼：“就此别过，望皇后身体安康，保重。”

皑皑大雪，他再次消失在她的眼里。她的泪冷的像冰。

“当初是东方末把你推荐给我的。他说你容貌倾城，善解人意，又会弯弓搭箭，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皇帝搂着她轻声道，“你说东方末这冰坨子，朕之前从未听他夸过人。”

天画扯出一丝微笑：“那臣妾真是要好好感谢她，让臣妾可以与陛下相伴.......”

皇帝笑了：“恐怕你得下辈子和他道谢了.......大概明日，他便会被伏击.......”

后面的话天画再也听不到了。她脑海里满是他离去是的决绝背影。

原来他预料到了。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去就是永别。

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冰天雪地中，他无神的双眼盯着惨白的天空。血色与雪色融为一体，很快遮盖住了他的眼睛。

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她的笑颜。一如既往的无忧无虑，如他初见那时的模样，从来未变。

可惜.......此生欠了你......若有来世，我来寻你。

可惜，不知你是否知道，我爱你，画.......

“听说了吗，东方府昨夜被屠了满门，血流成河啊.......”

“那东方末岂不是.......”

“是啊，如果他一直做个将军，大概也不会有那么一日......听说要不是为了他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子，他也不会回京城。”

“听说他早已准备好彩礼准备去提亲，偏生被赐了婚......”

天画望着大雪。初见那年，也下雪了。

她记得她与他在东方府的兰亭里，她为他唱歌，他就这样看着她。外面的雪是那么大，而他们却从未感觉到过寒冷。

手轻抚了抚他送给她的簪子，她再次望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

傻瓜。

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

白裙翻飞，青丝如墨。她那样飘飘然地来，又这样嫣嫣然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他了。

“画，我来接你了。”

好......

他牵起她的手，他们一起，消失在天边的灿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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