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鹦鹉洲2 (2-1)

青浦山弟子照样日日练剑，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口号令人振奋。

　　禾堂客和顾言师二人慢悠悠的走在竹林小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忽然听见一阵叫唤声，石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扇子打开，顾言师点评道，“好歹都是做了师父的人，怎么还是没大没小的，让弟子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说呢。”

　　“师姐回来了！”他的眼里亮晶晶的，满眼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

　　“林溪啊，”顾言师微楞道。

　　“不是，是萋萋师姐。”话音未落，禾堂客身形一闪，只看见残影。

　　山门处，江萋萋和守门弟子正说着话，忽然就看到了禾堂客朝自己奔赴而来。鼻头瞬间酸酸的，苦涩蔓延开来。

　　“师父，”江萋萋大喊道。

　　禾堂客揪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回来了就好。”

　　江萋萋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一把抱住他，抱着他哭。

　　哭得禾堂客不知所措，哭得看门弟子目瞪口呆，直感叹这位师妹胆子未免太大了。

　　“多大的人，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没个正经模样。”话是这么说的，手却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抚她。

　　松开他，摸两把眼泪，江萋萋笑道，“师父还是这幅心口不一模样，千年来不会变。”

　　“为师只是不想与你生分，”禾堂客端起架子道，瞥了一眼看门弟子。看门弟子立刻低下头去，内心猜测江萋萋的身份。

　　“你师父分明就是舍不得与你生分，”一道男音响起，声音带笑，紧接着顾言师和石竹也到了。

　　“他啊听见你回来就没了影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昔日嫌弃你的师父会，唔唔唔，”顾言师一下子被噤声，支支吾吾的说着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禾堂客解开。

　　“话太多了，太吵。”禾堂客道。

　　江萋萋哭笑不得，道，“师父还是把师叔的禁言解开吧，不让师叔说话这比杀了师叔更让他难受。”

　　禾堂客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让顾言师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实在是有损他平日里的形象。

　　给顾言师一个“我尽力”的眼神，江萋萋撇撇嘴，“咦，怎么不见师姐和师兄呢？”

　　“回师姐，薛师兄和林师姐出门远游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石竹解释道。

　　江萋萋略显失望，“我还以为回来能喝到师兄酿的酒呢。”

　　其实是想他们了，想青浦山的一草一木，想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她确实在青浦山学艺过，只不过与玄机为她所写的命格不同。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有她走过地方的影子，为的就是集齐她的记忆。

　　推开竹居的门，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江萋萋脚下一顿，看向石竹。

　　石竹解释道，“师姐身陨之后师兄每每酿酒都会送一坛子过来，说师姐若是闻见酒香，这么着都要先回玉林峰。”

　　走了进去，在她竹屋的旁边有间小木屋，推开门一看，里面有满满一屋子的酒坛子。

　　鼻头酸酸的，眼眶湿润，江萋萋走了进去，拿起一坛子问石竹，“你说师兄在酿这些酒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你何时归来，”半晌，石竹说道，“当年师姐一声不吭就离开，再度传回消息就是身陨，玉林峰上下无一人相信。师父日日夜夜问灵招魂，手指都琴弦割伤也不肯休息。顾师叔发动他所有的人脉去寻找，哪怕是有块衣服碎片都好，可是什么都没有。”终究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萋萋内心感叹自己造孽不浅，伸手摸了摸石竹的头，声音温柔，“是我的错。”

　　她当年离开石竹不过十五六岁，如今回来都已经是当师父的人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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