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九十一)

这么一分析，哪里不对劲就很显而易见了——

陆子风这一行一人两鬼，什么能令这几十年一动不动的阵法动一下的东西也没有，原因至多不过就是莫常思和韩瑞这两只外来的鬼进了这门，误打误撞地破了一部分阵法。

而邱二少爷这一行，则有那两个不知道被哪个收买的人带来的小东西。

若是没有先前韩小少爷那么一通捡来的好运气，也不至于知道先前那个放大版的是阵器，那就更遑论现在的这缩小版了。

或许那时候莫常思就会和陆子风面面相觑，对着这两个小东西一脸茫然，然后在摸透它的性质前，变会先被这些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给搞糊涂了。

——虽然现在他们面前也有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东西就是了。

莫常思漫无目的的眼神转回了陆大公子的身上，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清澈透亮的眸子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陆子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头问道:“怎么了？”

很自然，没有什么不对。

莫常思摇摇头，索性岔开了话题:“我只是在想，到现在为止，我好像还是不太明白。”

陆子风听闻此等好学之言，不由得噙了一点笑:“不太明白什么？”

就像一个纵着不懂事的学生瞎问问题一样。

几乎悚然的，莫常思心底忽然浮现了这么一个比喻。她晃过神来，不由地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我这是瞎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陆大公子这一路上的答疑解惑确实有点像先生……但这也不能表明自己就能有那样甘居人下的想法啊。

莫常思这么一圈想下来，又把自己想愣了——所以我是这么一个不甘居于人下的人？

头一遭的，她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猜测过自己原来的身份，也许原来的自己身份其实并不太简单？

但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身份能有多不简单呢？

总不至于是什么做到了高层的间谍什么的吧……

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想。莫常思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翻过了这一章，暂时安抚了被自己那一个“间谍”的猜想吓出的似乎还在狂跳的心脏——如果鬼还能有心跳声的话。

所以那大概都是她的幻觉了吧。

莫常思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勤学好问上:“陆大公子你先前一直说阵器是阵法的关键，破阵是要找到阵法的核心，但是阵器对于破阵者意味着什么？既然阵器如此重要为什么先前那个还能莫名奇妙地被韩韩在楼梯边上捡到？阵法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陆子风奇异地看着这个问了一大串的姑娘，深吸一口气，由衷地感叹道:“常思，你真是一个神奇的鬼。”

神奇的鬼忍了忍，好歹没出言呛他——毕竟此人还要留着解答她的一百零八问，实在不能砍了助兴。

陆子风似是看出了神奇的鬼的不耐烦与满眼写着的“此等废话连篇之人怎么还能活在世上不被人砍了的”，连忙讨饶:“好好好，祖宗您别忙，这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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