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三十九

莫常思知道自己说的不太符合常理，毕竟没有哪个人会不愿意活着做人，她只是觉得，这样循环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因为没有人问过谁一句:你愿不愿意投胎转世为人？亦或者给出第二个选择。

但可惜，这些都没有。

于是莫常思看着陆子风，问出了那个问题。

陆子风愣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我很想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的……”

陆子风盯着莫常思的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眼睛原来是黑色的，是那种纯正的黑，不染一点杂色，看起来近乎通透。

陆子风黑色的眸子里映着莫常思略显模糊的身影，她知道这是因为陆子风能看见鬼的缘故。

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能看见鬼的陆姑母一行三人眼中便不会出现鬼的身影，即使有，也是模糊不清的。

那是因为通灵程度不同的原因。

在人间，数以万千的人中，每个人都有通灵之力。通灵程度高的，便能见到那些在人间游荡但不属于人间的灵体，比如说，鬼。

陆子风便是这样一个通灵度高的，能见鬼的人。

莫常思不知道陆子风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者说，她知道，也明白，但是她不敢相信。

陆子风顿了顿，近乎温柔地看着莫常思，却接着说出了无比残酷也强硬的话:“……我曾经也有过你这种疑问，但我没有问任何人，因为这种问题放在我们陆家，放在我们天师这个行业里，是离经叛道亦是大逆不道的。”

“不论我们想不想，是与不是那个做出选择的人，我们都无法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因为我们都不是那个掌握自己人生、命运与选择的人，因为人都是贪婪的。”

陆子风温柔地说着，莫常思的身体慢慢僵硬起来，最后她已经浑身僵硬了，仿佛一块怎么也不会动、不会有反应的死物。

她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陆子风答得很快，仿佛这个问题他思考过很多遍，多到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多到甚至上一秒仍在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莫常思很安静的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是一只鬼，不怎么容易发出声音。常人的脚步声、衣角的摩擦声等等，她都没有。

于是当她不说话安静下来时，便显得两人间的气氛格外的凝固。

陆子风毫不在意似的，继续温柔但残忍地往下说:“我知道以常思你的聪明伶俐，肯定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但是你只是不接受而已。既然你不接受，但这些又是你必须接受的现实，那么我不介意这么残忍地提前告诉你。”

“毕竟早点知道，早点做准备，总是好的。”

莫常思依旧僵硬着，似乎是不肯接受陆子风的这个说法，仍旧与这个世界的道理抗拒着一样。

“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就像之前的我一样，但是你迟早得接受，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旧羡：呼，终于写到这里了，写的我痛苦死了/暴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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