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一脉的书,不过也就那么十来本泛黄的旧书,却是上至岐黄,下至今时。
几千年的事,似乎也就这么点。
但是谁都知道,每个时代,总有那么些不可言说之事,而这不可言说之事,一般是不会记载流传下去的书册上的。
历史的书永远是由胜利者编写的,而那些不可言说之事,只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沉寂下去。
就如自己的郎君一般……漱玉夫人自嘲一笑:最后还不是找了个什么什么“去得不太光彩”的可笑的理由将这些腌臜事压了下去,连与郎君的家都……
所以说啊,漱玉夫人做梦都想回到那时候,初嫁到陆家的时候。
还记得那时候陆家的公子磨了很是一段时日,从变着法子拐弯抹角地约莫漱玉幽会,到媒人提亲。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漱玉夫人的婚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那日天有彩霞,祥云瑞气,是个宜婚假的黄道吉日。
从在闺房里盖上盖头,到入了洞房揭下盖头,与莫漱玉而言,是一辈子——做了鬼都不会忘的事情。
但是,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漱玉夫人,似乎已经想不起来那日的情形了。
想不起来出闺阁时母亲拉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的到底说了什么,想不起父亲是否有说一句好好过日子,想不起花轿过路时的锣鼓喧嚣、唢呐震天。
以及跨火盆时的感受,主持婚礼的司仪的声音是怎样的,与自己拉着红绸带拜了三拜的那人的身形似乎已经模糊了。
还有入了洞房揭盖头后的第一句,是说的什么……
哦对,漱玉夫人想起来了,是她的郎君先开的口。
她的郎君,素有“丽水公子”之称的陆家公子,在映着大红喜字的烛光下似乎脸红了。
他磕磕绊绊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道:“漱玉……你嫁与我,我……我定会待你好的。”
记得当时被揭了盖头的自己很是愣了一会,那人似乎误会了什么,手足无措了一番后为表心意将交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然后漱玉夫人就被逗笑了。
陆公子因为自己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新娘子终于笑了,也开心了。
但是这可苦了那位司礼嬷嬷了——交杯酒居然被新郎官一口闷了!不吉利啊不吉利,这完全不合礼数啊。
但是当时的莫漱玉对此不甚在意,认为婚后是否幸福美满完全是事在人为,与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无关,只是讨个喜头罢了。
陆公子闻言立马与自己的新娘子站在了同一立场上,似乎陆公子的护妻属性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有所体现的。
嬷嬷对此说法表示痛心疾首——谁还不知道这是讨个喜头啊,但谁会放着好好的吉利事儿不做呢。
于是为了弥补嬷嬷的遗憾,陆公子与莫漱玉复又一同饮了一杯交杯酒,算是补上。
现在想想,怕不是因为那一杯未同饮的交杯酒,故而这场美满的婚姻,才会如此无奈又悲痛的结束了吧。
旧羡:关于对丈夫的称呼,这个地方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选了郎君。一来好听,二来美好。相较于先生、老爷、相公、官人等称呼,觉得还是郎君更合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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