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六）

莫常思说完便沉默了，陆子风不知如何应答，于是也沉默着。

两人沉默着简单收拾了下客厅，直起身时才发现小白团子不知何时不见的，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陆子风摇头，担忧道，“去找找？”

莫常思还未来得及点头，一个陌生的声音便响起:“不用找了。”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优雅如贵夫人一般的女子走来，身后跟着一只乖乖巧巧的小尾巴。

莫常思对小尾巴转悠一圈拐回来一个人的做法无言以对，陆子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维持住礼貌的笑容:“这位是……”

“我姓莫，名漱玉。”贵夫人很是得体地向两人点头致意。

“莫？”陆子风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怎么？”

“无事，”陆子风笑着答道，“只是晚辈名为陆子风，故而有所失态。实在是抱歉了。”

“哦，姓陆啊。”漱玉夫人也笑了，“哪个陆？”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的那个陆。”

“这个陆啊。”漱玉夫人不知是何意的感叹了一句，又看向莫常思，“那么小姑娘你呢？”

莫常思没想到自己被突然问到，有些错不及防，但答得也没让人看出自己先前是走了神的:“我叫常思。”

陆子风闻言颇觉讶异地看了莫常思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只说了自己的名而没说姓。

莫常思看到了陆子风写在眼里的疑问，但是没有回答。

有其他人在是原因之一，其二便是莫常思自己也不明白的，那天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莫常思，这次又为什么不说姓氏。

“常思……这名字可真好听。”漱玉夫人评价道，“小姑娘你爹娘名字起得真不错。”

莫常思微微一笑，没说这名是失了忆后自己起的，并不是什么爹娘。

现如今这情况，我能知道我爹娘是谁就不错了。莫常思在心里暗暗嗤笑。

“那么，”漱玉夫人问道，“你们来我这儿做什么？”

“夫人……这是您家？”陆子风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

“是啊，这是我家，我与我家郎君的家。”

莫常思讶然地看了漱玉夫人一眼，没想到原来她就是那位去的不太光彩的前辈，只是从现在这样子看，似乎也没遭什么大罪的模样。

“未经主人允许，晚辈便贸然进门，扰了夫人清净，是我等不对，望夫人见谅。”

“我既已能在这里与你们说上那么些话，便是不会责备你们的。”漱玉夫人安慰地道，“况且我也清净这么多年了，这儿也该热闹热闹了。”

“那倒是晚辈来的巧了。”陆子风很给面子地哄道，只盼漱玉夫人能再多说点。

“现夜已深了。你们既将这会客厅收拾了，便在这儿凑合一夜吧，明早再聊。”漱玉夫人似是看出陆子风的疲倦，很是善解人意的给了让人休息的地方，自己带着小白团子也走了。

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的莫常思继续安静了下去，直至陆子风睡着。

不知几时，天开始下雨，莫常思看着窗外风吹雨打，默不作声的想了一夜。

旧羡：“考槃在陆，硕人之轴。”出自《诗经·卫风·考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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