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二）

陆子风对莲子的采摘简直是了如指掌，莫常思很怀疑是因为他那位小妹妹喜欢吃，故而这少爷才如此了解的——不过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是七月了吗？”莫常思不知为何，忽然莫名想吃莲子了。

“没呢，”陆子风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的莫常思，“今天廿七。”

“啊，是吗，我忘记了。”莫常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顺手给昏昏欲睡的小白团子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忘记了？”陆子风讶然，不知这所谓的忘记是何意。

“咦，我没跟你说过吗？”莫常思面上一派比陆子风还惊讶的样子，反问道。

陆子风不动声色平稳地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不由得出了汗，心里奇迹地升起了一个预感，也是一个希望。

“没有说过——忘记了是什么意思？”

“忘记了就是忘记了的意思啊，”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似乎只是单纯的在回答这个问题，“我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那你的名字？”

“我忘记之后取的。”

陆子风又转头看了一眼莫常思，却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车里的气氛冷却了下来，复又归于寂静。只有汽车的声音与碾过泥泞的小道的起伏颠簸。

陆子风不由走了个神，他心想，“莫常思”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那个以为这个莫常思是那个莫常思的期待落空了？

陆子风从未放弃过寻找幼时的那位常思妹妹，尽管他六岁她五岁时莫家便隐退搬家了，再也未闻音讯。

后来他十四了，能出城了，不管是跟着师长还是自己一个人四处各地到处跑时，也一直在找她，找她的各种消息。

十四，距今也不过是短短四载而已，但于陆子风来说，却是占了人生的十之二三。

十之二三啊，这个十，拢共也就十八而已。

“你是不是想问——”莫常思抬头看了陆子风一眼，“我当时为什么没跟你说？”

当时陆子风那失了态的样子莫常思仍记得，恐怕这陆少爷是真把那位碰巧同名的小妹妹放在了心上的。

“不，”陆子风失笑，“毕竟当时你还未取信于我。”

“也是。”莫常思于是也笑，“不得不说，你比我以为的更了解我一点——也许亦可以说是，更懂人心一些。”

“是吗？”陆子风不禁莞尔，“那就谢谢夸奖了。”

“对了，”陆子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还记得你多大了吗？或者……生辰什么的？”

莫常思闻言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能的话给你过生辰啊。”

莫常思哭笑不得道:“不记得了。”

“不过——我想大约与你差不多大吧。”

“是吗？”陆子风挑了挑眉，“我倒觉得你应是比我小了不少。”

莫常思没再辩:“那且等我想起来看罢。”

只是大概我想起来了也不会告诉你的，也许会捏造一个假日子，又也许干脆会哪天一时兴起随意编个日子说了了事。

无关其他，只是莫常思下意识觉得不能轻易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人，就像陆子风自己也没有说一样。

旧羡：查了一下，没有找到1932年关于车内后视镜的东西，本章根据写作需要没有写车内后视镜，故而说是“陆子风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

旧羡：当然，开车不可以随便转头的，要注意安全哦（不要学陆子风）✧(ˊωˋ*)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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