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意

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的封情很快就见到了重获自由的夜迟。

看着一见到自己就立刻冲了过来，然后停在她面前几步远地方的夜迟，封情对他笑了笑，柔声道：“师弟，我们走吧。”披着斗篷的夜迟点点头，跟在了她的身后。

路上，封情低声和夜迟讲述了自己参与云曦君选拔仪式时的种种经历。在她说到自己死在幻境里的桐城时，封情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用力揪住了。

与此同时，封情听到了夜迟低沉的声音：“师姐，你为什么不跑？那只是个根据过往历史再现的幻境而已。”

从被抓住的衣袖上感受到夜迟正在发抖的封情停下了脚步，她想了想，语气认真地解释道：“正因为是幻境，我才会那样做。”

“一开始进入幻境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历史，可之后的发展给了我当头一棒。即使我有了元婴期的修为并为桐城准备了大量军备物资，最后桐城还是如史书记载的日期一样，分秒不差地陷落了。”

“但是，在幻境推演到最后时，我发现，我还是能做出一点小改变的，即便那需要用我的命来换。”说到这里，封情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了下去：“在这个试炼结束后就会关闭的幻境中，我早晚都要离开。既然如此，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一种更好的可能性，那么，我来这里也算是有意义的吧。”

最后，封情看着低头不语的夜迟，轻声道：“即便是一场梦，结局美满的美梦也总比哀鸿遍野的噩梦要好吧？”

一阵沉默过后，夜迟突然开口道：“师姐，我是鬼修。”

“嗯？我知道啊？”闻言，正准备根据他的反应见招拆招的封情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夜迟提这个做什么。

“如果有一天师姐你…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把你拉回来的。”说着，夜迟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但是，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在我心里，不论什么样的美好结局都不值得师姐你拿命去换，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和、和我一起。”

听着那句声音小到听不见的“和我一起”，封情突然很想知道夜迟现在是什么表情。她直接伸手拉下了夜迟的兜帽，那张常年不见阳光而分外白皙的面庞此时布满了红晕。见封情看来，夜迟像是受惊的小媳妇一样低下了头。

封情心中一动，心中有了某种猜测的她抬起夜迟的下巴，视线交汇之时，她开口问道：“师弟刚才所言，是出于同门之谊？”

夜迟不安地眨了眨眼，最后他心一横，闭上眼睛大声道：“不全是，还、还有男女之思。”

心里浮现出“两情相悦”这四个字的封情捏了捏夜迟的脸，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不知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聘礼都攒了一堆了。”有些泄气的夜迟干脆破罐子破摔。

还有聘礼？封情挑了挑眉，她故意叹了口气，在夜迟睁眼偷看自己时，笑道：“看来，我得早点回去，和先生商量一下我的嫁妆了。”

“…嫁妆？嫁妆！”夜迟茫然了一瞬，随即瞪圆了双眼，他看着满脸笑意的封情，自己也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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